為了保險起見，希瑞斯得找個人測試一個自己如今在吸血鬼方面的能力，他轉身走進了一個略窄的巷子，裡面零零落落躺了不少流浪漢，忽略掉那些打量着自己的目光，希瑞斯接着往前走着，過了許久後，他總算找到一處隻有一個人躺着的位置。

背靠着牆的流浪漢看着面前的小孩，毫不在意地拿起酒瓶喝了口。

希瑞斯俯視着流浪漢，一直看着流浪漢的眼睛，等待着流浪漢再次望向他，不消片刻，他便等來了這樣的時刻，眸色蓦然變紅，希瑞斯語氣平淡，卻又那麼不容置疑：“砸破酒瓶。”

咣當一聲，流浪執行了命令，如同一個沒有靈魂的空殼，目光呆滞地看着希瑞斯，破開的碎片散落在他手旁。

看到人被他控制時所露出的熟悉神色，希瑞斯見此嘴角滿意地彎起一個小弧度，表情不再似剛才那麼凝重，接着命令道：“撿起酒瓶碎片往自己手上劃一刀。”

流浪漢在命令下達後毫不猶豫地在地上撿起片碎片，往自己手上劃了一刀，血從腕上流下，流浪漢始終與希瑞斯對視，像沒有痛覺一樣，臉上沒有任何波動。

希瑞斯見此該下達最後一道命令了：“用碎片刺穿自己的心髒。”

這次，流浪漢沒再執行，整個人始終保持着上一個劃破手的姿勢，僵住原地，若不是血仍在滴落，真像個雕塑般。

希瑞斯見此，臉色不大好，他知道自己目前的能力了，比他剛開始成為吸血鬼時還差，希瑞斯輕歎一口氣，緩和了神色，現在目的到達，也該走了，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眸子一瞬從紅色變為了灰色。

流浪漢在希瑞斯走後清醒過來，丢開碎片，他低頭看着滿地的酒瓶碎片，神色有些迷茫，下一秒，疼痛感來襲，他看着自己手上的血，連忙用袖口捂住手上的傷口，心中已有了猜測，“又是哪個該死的吸血鬼！”

血腥味不斷飄散在空氣中，不到一會兒，幾個吸血鬼便将流浪漢圍了起來。

希瑞斯身體感受到了一種疲憊感，似乎下一秒就要睡去，看來封印不止對他的能力有限制，還對他在使用僅剩能力時也會有限制，自己身體裡的封印不止有一個，察覺到這點的希瑞斯氣的在原地狠狠踩了好幾腳地，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女巫，給他下了這麼多層這麼狠的封印，他現在跟個廢物有什麼區别。

發洩的差不多後，希瑞斯将手伸進口袋，摸到些異物，皺着眉掏出，他看着坐落在自己小手上的幾枚銅币，一時不知道為什麼，怒氣全消了，找到一個長椅上休息了會兒，以緩和疲憊感。

很快來了一個人，他看着希瑞斯，走到希瑞斯旁坐了下來，希瑞斯瞥了那人一眼後就收回視線。

那人很是自來熟，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沒怎麼在這裡見過你，你是最近新搬來的……”

他忽而笑了一聲，“跟父母一起，嗯不對，你是吸血鬼，我也是，你成為吸血鬼多少年了……我差不多一百多年了，感覺你能力比我還差，你才轉化成吸血鬼沒多少年吧。”

那人像是看不見希瑞斯不耐煩的神情一樣，一個勁地在那說話，“你知道嗎，我在成為吸血鬼前還有幾個孩子，看着我滿身是血的樣子一直在哭，我看着他們哭，我可心疼了，我就把他們的血全吸完了，那是我成為吸血鬼以來最滿足的一餐……小孩子的血液比我所想象的還要鮮甜，我是愛他們的，所以我很享受吸幹他們的過程，他們的眼淚比我想象的還要苦些，不過混雜着血液的鮮甜，也不乏是另一種口感。”

希瑞斯聽過很多吸血鬼講述他們的吸血經曆，越是殘忍，越無疑是吸血鬼眼中的炫耀，他聽過太多，懶得管面前自說自話的吸血鬼，面色不耐地起身走了，那個人笑看着希瑞斯的背影，無聲地默念出一個名字：“班傑明。”

……

經由這麼個小插曲，希瑞斯也懶得在外面待了，看着蒙蒙亮的天，目光頗有些迷茫，他向來偏袒自己人，對于血仆這麼特殊且絕對忠誠他的存在，自己幫做一些事也不是不行，希瑞斯這麼想着點了點頭，面色平靜地遞給别人幾枚銅币，接過别人遞來的面包。

希瑞斯買好些需要的東西後，往住所走去，碰到了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卡莉絲塔，希瑞斯看了一眼，他記得在離查理街道不遠的地方，有一處紅燈區。

卡莉絲塔先希瑞斯一步踏進屋中，她與房東太太簡單打了個招呼後便離去。

房希瑞斯稍一擡眼，看到了正清理煙灰的房東太太，再一擡眼，他與房東太太對上了視線。

房東太太看着希瑞斯手上所拿着的面包，忍不住打趣兩嘴：“真懂事，還給伊諾克帶面包呢。”

希瑞斯現在心中失落遠超過他想生氣的心，他看着房東太太，笑了起來，他之前沒怎麼留意過這位房東，現在才發現，房東太太是位女巫，希瑞斯拿出了他傲慢的态度，直截了當：“幫我。”

“幫你什麼，幫你拿面包嗎？”

“幫我解除封印。”

房東太太握着煙鬥的手頓了頓，眉間掠過些不悅，細盯着希瑞斯，思量許久，忽而微笑起來，“還以為你是哪兒逃難來的小吸血鬼，沒想到身上背了這麼多層封印，”

下一秒房東太太語氣忽然嚴肅起來，“我想你應該知道你身上幾層封印的強大，”

希瑞斯陷入短暫的沉默，他始終對房東太太是否認出他持懷疑态度，“我知道。”

“很遺憾，我解不開你的任何一層封印。”房東太太擦拭着煙鬥，輕垂眼簾，思慮了起了另一件事，“提醒你一下，你的封印上還有着精靈的印記。”

“你是意思是，單純一個女巫還解不開我的封印。”希瑞斯不免失笑，事情在無形之中又為他加了難度，封印他的人真是鐵了心不想讓他解除封印。

“真聰明。”

希瑞斯打開房間門，窗簾半開着，希瑞斯将面包放在桌子上，他擡眼望向被砸了一個大窟窿的窗戶，伊諾克用《魔法入門書》的空白頁、作者介紹頁及前言黏了幾層蓋在了窟窿上，希瑞斯站在椅子上，摸了摸窗戶上的那層紙，轉頭看向了對着牆的那面蜷着身子睡的伊諾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