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完了就完了呀,這輩子就完了。生活可單純了,懷孩子生孩子養孩子,要不然就是在準備懷孩子的路上。這種生活養出同質化的人太正常了。”
劉景尋用筷子點點鍋裡上下起伏的蝦滑:“這是熟了對吧?”
江清瑜心情有點奇怪,還得分神應付齊懷邈兩句,點點頭。
劉景尋擎着筷子,對着湯鍋猶豫了一會又放下。他還沒來得及拿勺,江清瑜已經把蝦滑送到他碗裡了。
“……謝謝。”
江清瑜微笑:“謝什麼,咱倆也算同病相憐的。這位大老闆也不好伺候,今天似乎心情不佳。說實話,多虧有你,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麼面對這位陰晴不定的主。”
劉景尋直了直腰,又很快彎了下來。江清瑜把他手邊的易拉罐摳開,擰走拉環放回他手邊。
劉景尋忽然詭異地沉默了,擡眼看着對面疑似因為可憐他而格外勤快的人。
“反正我以後應該跟他沒什麼關系了。這麼差勁的人,我哥拿着刀追我我也不跟他睡。”
“特好。要我說,他那種沒有同理心的人這輩子都娶不到老婆。”
“不……弟弟。”
“嗯?”
他看着江清瑜真誠的狗狗眼,又講不出話了。
江清瑜隻覺無事發生,問:“你吃響鈴卷嗎?”
“吃。”
吃到最後,江清瑜開始喝鍋底裡湯的時候,劉景尋想到了高興的事情,呵呵一笑。
“哥,啥事啊?”
劉景尋笑得整個人都抖起來,對上他的視線又忽然僵住了。
“弟弟啊。”他語重心長,“那王八蛋也上beta。你在他身邊幹活可得小心點。”
江清瑜一口湯卡進氣管,上氣不接下氣地咳嗽起來,整個人險些跪在地上。
“你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哦,一開始他看我不太樂意,叫我下去問我哥給不給幹。”
他翻開相冊,找出唯一一張全家福:“這就是我哥。”
江清瑜整個人都僵硬了。
“……這口味也太重了吧!”
“對吧。”劉景尋擠眉弄眼,“我現在才想起來,他也是個饑不擇食的純流氓。”
“牛。”
從劉景尋家裡裝着一肚子汽水火鍋燒烤鹵菜出來,江清瑜才掏出手機。屏幕上有整整二十一個未接電話,十五個是齊懷邈打的,還有六個是他媽打的。
他趕緊給他媽回了電話報平安,随後才懷着複雜的心情給齊懷邈打過去。
齊懷邈語氣兇得要死,電話一接通就大叫:“你小子在你嫂子那幹嘛呢!”
江清瑜冷笑一聲,想到劉景尋在他帶着垃圾出門前蓋棺定論的一句話:
“總之alpha這種物體,發起情來就是大腦皮層褶皺都用作生殖功能的純人渣。更不用說這位摳門的。反正也沒給你多少錢,早點另尋高就吧。”
“也沒幹嘛,就是跟嫂子講了幾句好話。他身體還不舒服,我就伺候他吃了頓飯。”
“哦。”齊懷邈這次沒挂電話,“那你回來吧,吃飯的錢我給你報銷。”
“嗯。嫂子說他有點缺錢,家裡人對他不好。”
“那你把他卡号給我,我給他打錢。”
“給錢。”
“你有病?懂不懂怎麼伺候老闆?你現在就應該感恩戴德,然後把你嫂子的所有社交賬号都發我一份。好老闆會給你漲工資的你知不知道?”
“我又不是自己吞,還能不給我嫂子見面禮?”
“……那也行。你小子要是把錢黑了,這輩子别讓我碰見。”
江清瑜心滿意足地挂斷電話,抻抻胳膊。
原先他還很擔心劉景尋和齊懷邈的關系,這下看來好辦了。
已經畢業的那位部長的聯系方式還存在他手機裡,以難以忽視的頻率在社交網絡刷着存在感,無時無刻不提醒江清瑜當年的驚鴻一瞥。
天可憐見,他念大學之前還準備玩玩的呀,結果坐在座位上一擡頭就被定住了。
他迅速拟好了和劉景尋孩子的姓名,腦中推演着把劉景尋現任擠走的各種可能性,臉上還保持着得體的單純興趣。
可惜他的推測在看見劉景尋下台走出兩步後立刻耷拉的眉眼後全推翻了。
台上溫文爾雅的面貌是裝的,台下的同僚神色也并不親近,隻是淡淡的示意,甚至沒有交流。
像是感受到他的窺探,或者單純确認剛才的講演達成的效果,劉景尋擡眼,他和劉景尋對上目光。
劉景尋笑了一下。
後來他才知道劉景尋上台從來不戴眼鏡看不清,也才知道他那一笑隻是演講經驗不多,單純覺得他看起來肯定好傻X。
但是都不重要了。
可憐的江清瑜便在宣傳部當了兩年牛馬,和劉景尋擦肩而過五次,每次劉景尋都在和旁邊人說話,或者低頭看手機。
以及劉景尋大一提着水果刀保護同層omega而一戰成名的光輝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