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懷邈去外地談生意,不情不願地安分了半個月,隔三差五地把江清瑜派出去跟劉景尋套近乎。
當江清瑜第七次奉哥承運出現在劉景尋家門口時,劉景尋從善如流接過他手裡的麥O勞紙袋,說:“錢轉你了啊。”
“OK。”
他家裡空調溫度打得低,江清瑜換了拖鞋,看他對着電腦吧哒吧哒寫什麼。
注意到他的視線,劉景尋把電腦一轉。
“你想看就看,不是什麼商業機密。”
江清瑜連忙往後縮。
劉景尋把漢堡包裝袋拆開,見他如臨大敵,笑了一聲。
江清瑜捂着眼道:“你家裡不也是做生意的?我聽齊懷邈的意思,好像還跟他有什麼商業往來?真的不遮遮?”
“那又跟我沒關系。我在他們眼裡就是潑出去的水,讓我知道任何商業機密都隻有被洩密的下場。”劉景尋象征性地把電腦挪了個角度,“雖然他們自己幹得也不咋地,隻能通過搞送人這種小動作來得利。”
江清瑜的嘴唇動了動,被他比個暫停。
“可憐我的話就先别說,我有份文件要給齊懷邈。”
“什麼文件?”
“具體是什麼文件還需要商議。我手裡有兩個方案,你幫我參謀參謀。”
他又把電腦轉過來,兩份文檔分屏出現在江清瑜眼前。
他看了幾行,猶豫道:“這是……”
“一份收購書,一份項目合作書。”
劉景尋轉回電腦,把它合上。
“讓他收購我家公司,其實難度不大,畢竟本來就對口,那兩個廢物也翻不出什麼水花來。但這個方案裡我的獲利太小,幾乎沒有。”
“另一個嘛……是我同學給的消息。之前我哥把我送出去也要拿到的那塊地,現在上面有别的想法。換句話說,我白被齊懷邈睡了。但如果能拿到比較漂亮的價碼,跟齊總達成一次合作也不難。”
江清瑜把塑料袋捋下去,喝了一口冰可樂。
“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哦,其實就是想問問你老闆有沒有興趣包養我。這樣就算他不肯給我錢花,做事也更方便點。”
江清瑜閉了閉眼。
手裡的可樂和漢堡不香了。
他斟酌了半天,小心開口:“其實要是這麼看,整件事的結論已經很明确了……不過這跟他包養你有什麼關系?”
“提前知道那塊地的信息卻不說、和公司競争對手私聯,這兩條不管哪個,我哥都能活剝了我。”劉景尋攤手,“你說我為什麼要找他?”
江清瑜忽然笑了,被自己氣的。
劉景尋說的那塊地他當然知道,他媽和舅舅說話的時候從來不避着他,這塊地的直接開發權甚至本該在他媽手裡。但當下跟人說自己其實是那個搞地産的江家的繼承人,劉景尋也能一改蔫巴美人的模樣,抄起手邊的花瓶活剝了他。
他心裡又把劉景尋那個哥記了一筆……當初直接讓劉景尋跟他搞這一套該多好!
“……哥,你不如直接跟我堂哥說吧。既然齊懷邈不會輕易撒手,那還不如直接跟我堂哥,就是齊懷邈姑姑家的表弟說這件事。我堂哥人不錯,成功率沒準還大點。”
他心虛地補充:“你也知道,齊懷邈麼,沒準得了便宜還要從你身上挖點别的好處。”
“噢,原來你跟他是這麼個關系。”劉景尋擡眼看他,随即垂眸繼續咔嚓嚓咬菜葉子,“但是總歸還是不方便。我不是說你堂哥可能出賣我什麼的,就是不好意思去麻煩人家。主要是怕東窗事發,我總不能說我跟你堂哥也睡過了吧。”
江清瑜脫口而出:“你可以說你跟我睡過了。”
劉景尋不嚼了,直愣愣地盯着他。
江清瑜立刻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連忙捋直舌頭解釋:“不,我是說,我們之間也有一部分利益關系。他們要是容不下你,你就到我那去呗。”
劉景尋揭開杯蓋,盯着可樂裡上下起伏的冰塊,還是不說話。
江清瑜更心虛了,低聲說:“……也是。這件事還是照你說的那樣比較好。”
劉景尋啧了一聲。
沉默太磨人了,直到劉景尋端起可樂大喝一口,咔嚓咔嚓嚼完冰塊,才繼續說。
“我不是說這不好,這當然也是個辦法。”劉景尋說,“主要是有件事我不太确定。你說這個小齊總,他到底有沒有在外面亂搞過?”
“啊?”
江清瑜腦子狂轉,一時半會竟然找不出這兩件事的關系。
“齊懷邈真叫你來我家呀?”
江清瑜怯怯地點頭。
“還叫你幫我打掃衛生?”
“……齊總說要勤快點。”
“這不對。”劉景尋說,“我都吃了避孕藥了,身上别說标記,連這貨信息素什麼味都沒聞到,跟他還有雞毛關系?”
“呃,所以?”
“所以你來幹嘛?”
江清瑜一怔,迅速漲紅了臉。
劉景尋問:“他又是怎麼對待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