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瑜聽見“齊董”,嘴角的弧度微微變了變,右手握起又松開。
他問:“是我想的那個齊董嗎?”
我沒瞞他,點頭。
“那那個奶嘴?”
我說:“我以前就喜歡你。”
他笑得很難看,聽到我的話,笑容又扭曲了些,歪了歪頭。
“很難聽,但是你先聽着。待會我會賠你錢。”我說,“以前你在他那的時候我就喜歡你,但我一開始以為你是他老婆,商業聯姻之類的。後來發現不是。”
江清瑜打斷我:“這幾件事有關聯嗎?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所以我不喜歡你和他們接觸。”我說,“從他在你肚子裡的時候我就不喜歡。我巴不得他是我親生的。”
他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
“不……所以你到底是叫我來幹嘛的?想表白剛剛在樓下就可以表,何必把我叫上來?”
“所以我不想把這個奶嘴給你。”我說。
他的眼神在我手裡捏着的東西上停了停,然後在沙發上坐下了。
我把奶嘴扔進垃圾桶裡。塑料對碰,咚的一聲。
“我不會再找了。”
我擡起頭:“因為他?他隻拿你當商品。能拿人當商品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可二婚很麻煩啊。”他悶悶地說,“要去洗标記,還要再生一個孩子才能避免生理期。生孩子很痛的。”
“我是beta。”
他的目光移到我臉上。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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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柬我拟好了,你看看。”
我拿起手邊的設備淺淺掃過:“挺好的。就這麼辦。”
“好什麼。”他把飯盒重重放下,“我特地在裡面插了八個錯别字。你根本就沒看吧?”
我失笑,讨好地把他拉到身邊,打開飯盒。
我好像得了婚前焦慮。
最近晚上躺在他身邊就睡不着,分房又渾身難受到夢遊躺在他身邊。
他還是頭婚——姓齊的根本沒跟他領證。我心裡爽快得不行,但又怕苛待了他。
畢竟,這是他的最後一場婚禮。
我又拿起請柬,把那幾個錯别字一一改掉。他很可愛,會在細微的地方體現出小脾氣。
他拿回設備,滿意地點頭:“接下來就該發出去了吧?婚期定得那麼近,再不說就來不及了。”
齊先生最近一直在陰陽怪氣。
他陰陽怪氣的語氣太過文雅,我就一并當作新婚祝福來看待。隻是不知為什麼,他似乎對江清瑜也有些成見。
視頻會議的結尾,我和他說這件事,他黑着臉盯了我好久。
“劉景尋,你發什麼癫?你真打算跟江清瑜結婚?”
我眨眨眼:“這算是橫刀奪愛嗎?”
他的手伸出屏幕,把待在一邊吃手的兒子抱到膝上。
“我沒跟你開玩笑。你再好好想想,真要跟他結婚?”
“有何不可?”
他的嘴角緊緊抿着,盯着懷裡懵懂的兒子看了一會,伸手挂斷了通訊。
江清瑜端着果盤走到我身邊。他把火龍果切成均勻的四方塊,還保留了原來的形狀,最上面一塊紮了把小餐叉。
他眼睛亮亮的,我叉了一塊放在嘴裡,問他:“怎麼隻拿了一個叉子?”
“因為想用你用過的。”
我裝作惡寒搓了搓胳膊,被他掐了一把。
“幹嘛,都要結婚了,嫌棄我?是我要用你用過的東西。”
“而且……我們能做的比這多多了,不對嗎?”
他慢慢地低頭,貼近我的臉。我能看見他臉上細小的絨毛。
我的腦袋空空的,大着舌頭問他:“……要接吻嗎?”
“當然。”
他先是湊近了,結結實實親了上來,慢慢地舔我的嘴唇。我什麼都沒法想,隻能仰起頭湊地近些。
他的呼吸裡帶着我的沐浴露的花果香氣,像隻幼犬一樣慢慢侵入,随後熱烈地舔起我的上颚。
我不知道該把舌頭往哪放,隻能迎合他的動作。
他的手放在我臉側,另一隻緩緩往下移,一直摸到我大腿上。
我在發抖。
江清瑜的動作僵硬了一瞬,然後和我分開了。
他摸着我的鬓發:“抖什麼?不是說喜歡我?”
“……我高興的。”
他目光閃爍,我牽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前額:“你摸,我連大腦都很興奮,一跳一跳的。”
他的手心溫熱,不知為什麼,出了點汗。
“要開空調嗎?熱不熱?”
他的眼神不知怎麼亂了一瞬,點點頭。
婚期很近。他不打算穿大多數omega成婚時定做的那類禮服,我們就定了兩套白西裝。他對婚禮的布置很上心,我就把大多數事都交給他做。
“老公,策劃婚禮好幸福哦。”
我坐到床上,他蹭到我懷裡。
“那你要不要去當婚禮策劃?”
“不要。我一點也不想關注别人的婚禮。”
我在看他寫的文章。發表在了一家很有影響力的金融雜志上,稿費也沒少給。
“你明天有時間嗎?”
我搖頭:“明天下午有個會要開,挺重要的,沒時間陪你了。”
他翻了個面:“那我們過幾天再去吧。至少應該拿這筆錢吃點好的不是?”
“嗯。我們家清瑜很厲害。”
他笑嘻嘻地捧着我的臉,要跟我親嘴。我現在不再像之前那樣激動,不知道是不是一件壞事。
他睡袍的領子翻到一邊,我伸手準備幫他整理,卻看見上面一圈發白的舊傷。是牙印。
“……好啦,别想了。”
他的眼尾微微下垂:“我們不管以前那些事了,好不好?就當我們剛剛遇見。”
我親他的臉:“當然可以。唔……我們就當是在一次酒會上認識的,你是别人的秘書,我把你挖過來,我們日久生情了?”
他的眼睛微微睜大,露出一圈濃密的睫毛。我沒忍住親了上去。
他把我拽下來,眼睛亮亮的,握住我雙手鄭重其事:“我們就當作那些事從來沒發生過,好好過我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