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她忽然想為老對手宜修默哀了,宜修聰明一世,怎麼就有這麼個……類人的侄女!
她讓青櫻去景仁宮,隻想讓宜修看看她侄女什麼樣,她真沒想到宜修能被氣死。
青櫻給她解決了老對手,但自己身上的傷不是假的,太後于是下令,讓青櫻回潛邸給她姑母守孝三年。
皇帝自是非常不願意,但是太後隻用一句話就讓他沉默了:“青櫻如今這個名聲,皇帝想好讓她入宮的後果了嗎?大清以孝治天下,這不孝的名聲……”
刀子不紮到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皇帝沉默了,他還想猶豫幾天表示自己的一往情深,但前朝可不管他的深情似海,一封封奏折都在彈劾烏拉那拉氏教女無方,言語間涉及新帝的也不少,皇帝慫了,也不管青櫻了,讓她在潛邸守孝,還表明:即便是三年後,青櫻頂多隻是個貴人,也不得居一宮主位。
于是前朝暫時偃旗息鼓。
青櫻聽到消息都蒙了,瞪大了卡姿蘭大眼睛,又開始飛快地眨眼睛,最終憋出一句“青櫻……遵旨。”
高晞月她們見狀,紛紛收拾了行李到各自的宮裡去,生怕耽擱久了就被留下來陪着青櫻。
海蘭倒是還想留下來幾天,但皇後怎麼會給她這個機會,命人迅速收拾海蘭的東西,把她塞進高晞月的鹹福宮,海蘭隻得委委屈屈一步三回頭地去了宮裡。
青櫻則留在自己的小院兒,院門口有侍衛看守,輕易不能出門,沒有太後、皇上和皇後的旨意,任何人都不能進出。
孝期的風波過去後,皇帝好了傷疤忘了疼,想着把小青梅接進宮,但太後表示:你都已經金口玉言,讓她守孝三年,如此出爾反爾,豈不惹得天下人恥笑?
皇帝讪讪回了養心殿,想了半天來找皇後,話裡話外都是:你想個招兒,既不能有損朕的名聲,又能把青櫻從潛邸召回來。
皇後: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你當初在绛雪軒主意那麼大,把我們所有人都當你們play的一環,玩什麼隻要美人不要江山,現在也接着犟下去啊!
皇後隻說了一句話:“皇上,大清以孝治天下!”
皇帝臉紅了,沉默了,最終陰沉着臉從長春宮出來了,回到養心殿無能暴怒:“皇後說大清以孝治天下,她什麼意思,她在指責朕不孝嗎?朕不過是想讓青櫻早點入宮!所有人都在後宮,就她孤零零一個人在潛邸……”
王欽心裡吐槽:可不就是不孝嗎?先帝屍骨未寒,孝期就納了個答應,南府樂伎出身,要不是皇後娘娘點名,還想在孝期給先帝添個孫子孫女不成……
皇帝也隻敢在養心殿發火,要他沖皇後或者太後發火,他是萬萬不敢的。最終,青櫻還是老老實實地在潛邸守了三年孝,出來之後被封了個貴人,封号“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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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娴嫔這衣服上的淡黃花朵,看着倒像是姚黃牡丹哪!”
皇後又換了時間和地方,一聽金玉妍那特有的腔調,還有她話語中的“姚黃牡丹”,她就知道是哪裡了,五阿哥永琪出生以後,如懿在大下雨天抱着孩子來給富察琅嬅這位嫡母請安,路上遇到了淩雲徹和魏燕婉。
怎麼說呢,單獨遇到淩雲徹時,她笑得皮都舒展開了;遇到淩雲徹和魏燕婉站在一起時,那臉拉得和驢臉也沒什麼區别。
這次的姚黃牡丹事件也導緻富察琅嬅遷怒于往長春宮送花兼給如懿說好話的魏燕婉,而金玉妍則要走了魏燕婉,緻使她在啟祥宮遭了五年的罪。
皇後還在回憶劇情,那邊金玉妍和如懿已經你一言我一語地對上了。
如懿說:“這衣裳是内務府昨日送過來的,我看着顔色别緻,便穿上了,并沒留意是否是姚黃牡丹的圖案。”
金玉妍看了看皇後的臉色,說道:“想來娴妃也是無心的,人人都知道,這姚黃牡丹是萬花之王,隻有中宮的皇後娘娘才配用。”
“既然是無心的,那娴妃就與皇後娘娘告罪一聲吧。這衣服回去脫下,剪了不再穿就是。想必皇後娘娘也不會怪罪于你的。”
如懿壓根就不看富察琅嬅的表情,露出一抹迷之微笑,皇後仔細去看,還能看到她眼睛周圍好多條紋,眉毛高高挑起,顴骨處抹着腮紅,好在今天沒有大紅嘴唇高高嘟起,但她好像打了豐唇針一般,嘴唇格外豐厚。
再配上她那本想表現自己的淡泊,眼中的野心和高傲壓都壓不住的表情,讓她整個人格外顯老,也格外難看。
如懿冒出了她的超絕氣泡音,“皇後娘娘自然不會在意,因為花中之王,後宮之主本在人心。”
皇後冷笑一聲,“後宮之主,本在人心?娴嫔是在說本宮不配做後宮之主嗎?那麼,誰才是你心目中的後宮之主呢?”
如懿愣了一下,她以為皇後可能會故作大度,沒想到皇後會當場發難。
誰才是我心目中的後宮之主?
當然是我自己!
富察琅嬅不過是仗着家世才奪走了我的福晉之位、皇後之位,弘曆哥哥心裡隻有我一個,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和我比起來,富察琅嬅才是個可憐人呐!
如懿還在心裡施展精神勝利法,那邊皇後已然發怒:“娴嫔大膽,跪下!”
吓了所有人一跳,連金玉妍都愣住了。
如懿也吃了一驚,然後滿臉委屈地站起來,慢騰騰跪下,“不知臣妾哪裡惹了皇後娘娘動怒,如果是因為這衣服,那臣妾回到宮中,會将這衣服脫下,任憑皇後娘娘處置。”
皇後:“回到你自己宮中脫下?不必了,現在就脫!”
如懿愣住了,“皇後娘娘怎可如此羞辱臣妾,臣妾是皇上親封的娴嫔!”
又是這種話,皇後當然也有公式代入:“本宮是皇上親封的皇後,是你的主子,坐在了你最想坐的鳳位上,對你,賞是賞,罰也是賞!”
“大下雨的天兒,你把五阿哥抱來長春宮,口口聲聲說向本宮這個嫡母請安,你安的是什麼心?想給本宮叩上一頂不慈的帽子嗎?陷害中宮,其心可誅!”
“還說什麼後宮之主,本在人心,你是想說在你心裡你才是皇後,本宮不過是因為才搶了你的皇後位子吧?如此藐視中宮,還敢穿着這身衣服回翊坤宮不成?”
“素練,給本宮扒了她那身衣服!”
如懿大吃一驚,連跪都不跪了,站起身對皇後梗着脖子說道:“皇後娘娘要是這麼說的話,臣妾百口莫辯,隻想說,臣妾真的沒有這些心思。”
皇後才不管她說的廢話,手一揮,趙一泰就帶着兩個小太監走到如懿身後,一腳踹在如懿腿窩處,踹得她一下子跪在皇後面前,看樣子就像是給皇後下跪一樣。
四心連忙叫着“主兒”想沖過來,但是金玉妍一個眼神過去,麗心就把她攔下來了,任憑她怎麼叫也不讓開,她也沒法出去找皇帝救人。如懿擡起頭,黑漆漆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皇後,皇後命令:“素練,幫娴嫔把衣服脫了!”
素練得了命令,趾高氣揚地走過來,伸手一把扯開衣服,如懿拼命掙紮,卻根本掙紮不過,因為個子高又壯的貞淑也過來幫忙了,最終,兩人一起拽下了那繡着姚黃牡丹的衣服,把如懿扔在地上。
如懿恨恨地瞪着皇後,“皇後娘娘如此行事,就不怕前朝彈劾嗎?”
皇後毫不在乎,“昔年,先帝的莞嫔誤穿了純元皇後故衣,結果先帝震怒,不但命令她當場脫下衣服,取消了莞妃的冊封禮,還下令莞嫔禁足,隻給答應的份例。你是純元皇後的侄女,應該聽說過這件事吧?莞嫔當初可就是穿着中衣從景仁宮回到碎玉軒的,你難道沒聽你姑母說起過嗎?”
見她又開始露出眼白,弄什麼庫布裡克凝視來瞪自己,皇後直接吩咐:“娴嫔以下犯上,趙一泰,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