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淮說完之後才發現這話似乎容易引起誤會。
便解釋一句:“我家有投影。”
雖然這句解釋聽起來像是欲蓋彌彰,但事實是他家的确有投影,剛才他隻是想了個最合理的安排。
舒怡昂了聲,說好。
然後兩個人就不約而同地保持沉默。
當時舒怡腦子裡面亂糟糟地想了很多。
比如,她一身的班味,衣服都還是工作裝,一點都不适合約會。
又比如,在他家看電影,就隻是看電影?會不會發生點什麼?
再比如,他們都還沒确定關系,也不能那麼快就有所進展吧……所謂的互相了解,是不是那方面也要了解了之後,再确定要不要繼續?
越想越偏。
亂七八糟的思緒在進入周應淮家中的時候,就給止住了。
變得很拘謹。
是套大平層,看着像是開發商精裝交付的樣子,客廳和餐廳還放着好幾個沒有拆封的紙箱。
周應淮給舒怡拿了雙一次性拖鞋,說道:“剛搬過來,很多東西還沒來得及理,有點亂。”
别墅前些天賣掉了,買家是對中年夫妻,看中了别墅的前後花園和裡面的裝修,圖不用再次裝修很快就能入住,非常爽快地談妥了價格。
舒怡不知道周應淮買賣别墅換房子的事情,換上拖鞋後就走了進去。
踏進了完全屬于周應淮的私人空間這件事對舒怡來說,感覺微妙。
有種她跟周應淮的關系好像又進了一步的感覺。
周應淮讓她坐,開了投影讓她自己選看什麼,然後去廚房給她倒水。
西廚是開放式的,舒怡看到周應淮開了冰箱從裡面拿了什麼出來,他動作不疾不徐,看着挺賞心悅目的。
舒怡看了會兒就将目光挪到投影上,選了半天也不知道看什麼。
愛情片的話,指向性太明了,待會兒一起看到接吻或者其它親密戲,她是該看屏幕還是該看周應淮?
恐怖片也一樣,害怕了恐懼了,本能地往人懷裡鑽……這也不太好。
最後舒怡選了部警匪片。
等周應淮過來,她按了開始鍵。
他剛去洗了葡萄,拿了瓶礦泉水,看到投影上是一部很老的警匪片。
問她:“喜歡看這個?”
舒怡點頭,“以前還蠻喜歡看港片的,叫得上名字的警匪片不管是電視劇還是電影,都看過。”
周應淮說了幾部,舒怡都看過。
問他:“你也喜歡?”
“嗯,讀書那會兒看的,我不太喜歡打遊戲,晚上有時候閑着沒事就看電視劇。”
舒怡淺淺笑着,“那我們電視能看到一塊兒去。”
雖說看不到一塊兒去也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有共同話題,聊起天來的時候也不會顯得像在唱獨角戲。
投影屏幕不似電視屏幕那般就算将客廳的燈光全開了,也不影響觀看。
看投影儀的時候最好燈光暗一些。
周應淮問舒怡:“我把主燈關了?”
正襟危坐的人,目不斜視地說:“好。”
但其實他們倆之間隔着大半米的距離。
周應淮去關了主燈,留下一盞暖橘色的落地燈。
結果等燈真的關上之後,在昏暗的環境裡太容易讓人犯困了。
舒怡一開始坐得端端正正,随後是靠在沙發上,最後就往沙發上倒了。
在身體不受意識控制的情況下,舒怡往周應淮這邊倒。
本來在回顧電影的周應淮覺察到舒怡倒過來的身子,他伸手扶了一下。
低頭,就看到已經閉上雙眼,呼吸均勻的舒怡。
“舒怡?”周應淮叫了她一聲。
舒怡沒有應,睡得太沉了,隻是往周應淮懷裡鑽了鑽,尋找一個更舒适的姿勢。
但這個姿勢過于親密,周應淮挺直身體,手搭在沙發扶手上沒動。
就這麼過了半分鐘,周應淮覺得不太妥。
他低聲跟舒怡說:“去房間睡?”
沙發太軟,睡一覺起來得腰酸背痛的。
然而舒怡已經睡沉過去,聽不到周應淮說什麼。
周應淮隻能先斬後奏。
他盡量動作輕盈地起身,俯身将睡着的舒怡抱起來。
舒怡看着高挑,但人瘦,輕而易舉就給抱了起來。
小姑娘一個人在外面打拼,的确辛苦。
周應淮沒把人抱客房去。
他自己都才剛搬進來沒多久,東西都還沒整理好,也就隻有主卧收拾出來他住。
客卧隻留了張給周序的床,甚至連床單什麼的都還沒鋪上去,太簡陋了。
周應淮動作很輕地将舒怡放在床上。
不知道哪個步驟将人弄醒了,舒怡緩緩睜開眼睛。
主卧沒開燈,隻有門口透進來的微弱光亮。
靜谧又昏暗的環境内太容易滋生暧昧氛圍。
四目相對,眼神裡隻裝着對方。
于是,親吻就這樣自然而然地開始了。
舒怡一開始沒想着這是真實發生的,以為是做夢呢。
就她在電話裡大膽發言,見到真人就謹言慎行的模樣,在夢裡自然也是本着先快樂再說。
是從哪兒開始覺得不對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