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應淮嗯了一聲,揚調,好像在思考舒怡說的第一次碰面。
舒怡倒是沒什麼所謂,“沒關系,記不起來就算了。”
也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情,不記得也正常。
周應淮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舒怡,“我記性也沒有那麼糟糕。”
那就是還記得。
舒怡笑着接下礦泉水說了聲謝謝。
周應淮補了一句:“我在醫院外面訓周序的時候,你也看到了。”
那天舒怡真不是故意偷聽,“我以為你沒注意到呢。”
“你那天穿得很有記憶點。”
舒怡還真忘記了自己那天穿的是什麼,就隻記得接到老媽電話後她挺着急的,趕忙從衣櫃裡收拾了幾件衣服進行李箱就出發去高鐵站了。
拿的外套……
舒怡想起來了,應該是一件複古紅的大衣。
的确搶眼。
舒怡笑了笑,說周應淮記性真挺好的。
倆人就這麼聊了一路,除了剛開始有點生疏外,後面就很自然,像許久沒見的老朋友。
聊天氣,聊工作,聊旅行……
大理到保山這一路上過隧道多,光線忽明忽暗。
倆人為了避免聊天的音量打擾到同車廂裡其他乘客,聲音都刻意壓低。
聲音壓低就避不可免地要靠近一些才能聽清對方說了什麼。
肩抵着肩,頭挨着頭。
離得近,舒怡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咖啡清苦的味道。
挺好聞的。
再一擡頭,便能看到周應淮線條利落的側臉,估計是奔波了一天,下巴冒出了淺淺的青胡茬,性感的喉結随着他說話而上下滾動。
舒怡盯着看了好一會兒,趕在周應淮轉頭前将視線挪開,按下劇烈跳動的心髒,平複紊亂的呼吸。
一個半小時過得很快。
城際列車抵達保山站。
周應淮幫舒怡将行李箱拿下來,他自己就帶了個二十寸的登機箱。
下車後,周應淮問舒怡:“你酒店訂的哪兒?”
“啊……”舒怡頓了一下,“剛顧着跟你聊天了,沒訂酒店。”
由于這次的旅行主打一個随心所欲,所以酒店什麼的都是在前往下一個目的地的時候臨時訂的,但剛才在車上完全忘記那茬兒了。
“看出來了,你這次的确是說走就走的旅行。”周應淮說。
“我現在看看……”
周應淮想了想,問舒怡:“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帶你去一家。”
舒怡本來也沒拿手機出來,周應淮這麼說,她就應了下來。
周應淮來保山是處理種植園的事情的,種植園有員工來動車站接他。
看到周應淮還帶了個女性,幫忙拿過行李的時候帶着口音喊了一聲“褚總”。
舒怡當時愣了一下。
随後周應淮跟艾華說:“她是我朋友舒怡,不是褚琳。”
艾華撓撓後腦勺,有些抱歉地說不好意思。
舒怡說沒事兒。
上了車周應淮才跟舒怡說開車的小哥叫艾華,咖啡種植園的小工。
他平時不怎麼過來,所以種植園這邊是交給當地人打理,他隻在有事兒的時候才過來。
至于褚琳,種植園的人知道周應淮跟褚琳是一對,并不知道他們兩個已經分手,也不知道周應淮已經跟公司做了分割。
這個種植園是周應淮自己掏錢承包的,和公司沒關系,自然還是他的。
舒怡點點頭,有點好奇地問:“她沒來過這裡啊?”
“沒有。”
褚琳覺得周應淮弄這個種植園吃力不讨好,前期投入到量産再到投入使用,這個過程太長。
周應淮的确投了不少錢進去,也沒到種植園能給他帶來巨大收益的時候。
舒怡就沒再問了。
車子又開了一個多小時,路上的時候艾華跟周應淮粗略地說了些,但艾華的普通話實在是不好,他又挺着急的,舒怡沒聽出來多少。
她看向窗外。
七點過快八點了,保山的天還是亮的,似乎完全沒有要黑的意思。
又是在高原地區,舒怡總覺得伸手就能摸到湛藍的天空。
而保山就比熱門的旅遊城市要冷清一些,遠處的房屋和起伏的山脈一同坐落在天地間,甯靜又美好。
車子遠離市區開進了山區,建築變少,植被增多,連綿的山脈映入舒怡的眼簾。
她打開車窗,清新的空氣鋪面而來。
放眼遠處,山坡上的小樹一排一排地被有規律地種植着,仔細看的話有些樹枝上還挂着紅色的果實。
舒怡扭頭問周應淮:“這些就是咖啡樹?”
周應淮跟艾華的對話已經告一段落,聽到舒怡的問題,周應淮朝她那側的車窗看出去。
“是的。”周應淮說,“那些紅果子就是咖啡豆,采摘後經過篩選,晾曬,烘焙,就變成咖啡豆。”
“聽着好像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