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還是第一次聽周應淮提起過他的前任。
也是第一次對十年的感情最後以分手告終的遺憾具象化了。
他們是一個大學的,屬于對對方都一見鐘情的那種,所以自然而然就在一起了。
當初他的學校和專業,是父母針對未來就業形式給他選的,雖然遵從父母的意願一直讀到研究生畢業,但他一直對本專業的熱情度不高。
剛開始開店的時候挺艱難的,他沒跟家裡要錢,申請了大學生創業補貼。期間是褚琳陪着他,也是她始終相信他一定能做到最好。
他也一如她想的那樣,做到了最好。
一切都在變好,但他們就是分手了。
分手的原因周應淮其實也想不起來到底是因為董事會上他投的那張棄權票,還是因為别的什麼。
事實就是他們分手了。
舒怡抓住了重點,而且還挺意外的,問他:“你是H.L咖啡的老闆?”
“現在不是了。”
舒怡頓了頓,因為先前讓朋友幫忙查梁司則的時候,查到他是H.L咖啡的COO,也是創始人之一。
然而那天看到梁司則與褚琳的那一幕……
周應淮這是被合夥人背刺了?
“怎麼了?”周應淮見舒怡的表情微妙,便問了一句。
舒怡哈哈笑了兩聲,“突然發現面前坐了個業内大神,驚歎一下。”
舒怡顯然不可能告訴周應淮她正在給梁司則談那套房子的事情,職業操守。
就是覺得這事兒挺離譜,又巧得像設計好的一樣。
“隻是趕上好時候了。”周應淮從來不以大神自稱,“所以你好點了?”
這種自揭傷疤方式的安慰,也是獨一份了。
舒怡聳聳肩,“和你比起來,我這也算不了什麼。”
“都是感情,不分時間長短。”
後來舒怡也跟周應淮簡單地說了她跟陸青珩,講她剛才沒有跟陸青珩翻臉的原因不是她多淡定冷靜。
而是陸青珩曾經讓她跟父母和解,讓困在原地苦苦掙紮的她尋到了一個方向。
那段時間她不樂意回家,也不願意跟家裡有什麼聯系。
陸青珩說不想聯系就不要聯系了,也不要給家裡郵寄東西,更不要給他們轉錢了,留着自己用。
她聽了他的話照做了一段時間,但收效甚微。
陸青珩說她還在意他們的,就不要困在過去。一邊埋怨一邊在意,内耗隻會殺死她。
後來她放下了,試着重新開始。
她跟家裡的關系修複,而這件事後陸青珩在舒怡這邊始終是有“免死金牌”的。
所以就算剛才陸青珩污蔑她提前找好下家,她也沒有反手甩他一巴掌。
如果不是他觸及到了原則性問題,小吵小鬧她不會跟他分手。
這頓飯像是兩個感情失敗的人,在互相安慰。
但更像是在跟過去做一個徹底的告别。
倆人吃完飯都八點過了,周應淮說送她回去。
都已經走出餐廳了,看到陸青珩等在餐廳外。
這次他沒走過來,隻是遠遠地站在樹下,臉上的表情耷拉着,像是誰家走丢的大狗狗。
舒怡很輕地歎了一聲,半晌後,她扭頭跟周應淮說:“我跟他聊兩句。”
“需要我等你嗎?”
“五分鐘。”
“好。”周應淮應下,先上了剛才預約好的車。
車子沒走,陸青珩看到了。
他收回目光,落在向他走來的舒怡身上,悶聲說道:“舒舒,對不起,剛才我在氣頭上才說了那些話,我不該質疑你。”
“沒事。”舒怡說,“你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舒舒!”陸青珩叫住舒怡,卻沒再敢伸手去抓她的手腕,“上次是小魚自作主張給你打電話,我已經跟她說清楚了,以後也不會再跟她有任何的聯系。”
“這是你的事情,不用跟我交代的。”
“太遲了,是嗎?”
舒怡沒有回答,她相信陸青珩心中自有答案。
陸青珩垂首,眼底是一片猩紅,舒怡在他身上聞到了淡淡的煙草味。
他以前不抽煙的。
陸青珩問她:“你們在一起了嗎?”
“現在沒有。”舒怡沒有隐瞞陸青珩,“以後不清楚。”
聽到這話的陸青珩渾身像是卸了力,想問她為什麼能那麼快,也想問問她那他們的三年又算什麼。
但似乎又沒有那個立場。
“再見,陸青珩。”舒怡跟陸青珩告别,轉身離開。
……
那天之後,周應淮回了黎陽,舒怡留在林城。
沒再見過周應淮,也沒再見過陸青珩。
那套房子,舒怡最終跟業主談妥。
就是先前跟周應淮說的,找之前一個客戶幫忙的事情。
他們家的小姑娘是學小提琴的,還是舒怡那個小提琴家客戶的忠實粉絲,挺崇拜人家的。
舒怡幫忙引薦了一下,人家也覺得小姑娘是個苗子,答應教她。
于是舒怡又給業主在附近找了一套别墅,把新家一并給解決了。
業主心滿意足地換房子,舒怡隻象征性地要了點中介費。
房子過戶那天,梁司則是委托律師來的,本人沒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