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沒跟老爸老媽說價格,隻讓老爸安心等待手術。
要是讓他們知道兩千一個晚上,怕是晚上要睡不好了。
等忙完這些,舒怡又說去醫院附近打包點吃的過來,待會兒再去姑姑那兒把舒恺接回家。
因為老爸出事故,老媽沒去接舒恺,而是讓姑姑去的。
舒怡提着打包好的晚餐回住院部,她橫穿停車場抄近路。
快穿出停車場的時候,舒怡看到兩道身影站在路燈下。
她多看那麼一眼完全是因為倆人的身影都挺優越的,尤其是高一點的那個男人,目測身高得185+。
男人穿黑色長款大衣,顯得人更挺拔。
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目光挺淩厲地看着比他矮一個頭的少年。
少年穿得就比較單薄了,就一件春秋開衫校服,拉鍊還沒拉,敞着的。
肩頭挂着一隻黑色書包。
少年削瘦但挺直的脊背仿佛在無聲宣告着叛逆,但他在身高上的氣勢就比他對面的人矮一截。
這個畫面很像是嚴厲的父親在教育青春期的兒子。
當時停車場挺安靜的,舒怡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的确像她想的那樣——當爹的在教育兒子。
“周序,我理解你現在正處在看誰都不順眼的年紀,”男人頓了頓,再開口時聲音比剛才更沉一些,“但是,你不能沖你媽媽發火。”
少年垂着頭,表情籠罩在陰影裡,但依稀能夠看到那是張挺帥的臉。
兒子都這麼帥了,當爹的估計也差不到哪兒去。
舒怡這才将目光挪到少年對面的男人身上。
等看清楚男人的面容,舒怡愣了一下。
這麼巧嗎?
好像是之前商務座那個扶了她一把的男人。
或許是覺得在公開場合教育小孩兒不合适,周應淮跟周序說:“先跟我回家。”
周序哦了一聲,随後跟在周應淮身後往車邊走去。
上車後,周應淮看了眼垂頭喪氣的周序,說:“安全帶。”
周序聽話地系上安全帶,過了好一會兒,車子都使出停車場了,周序才悶聲為自己辯駁了一句。
“我沒有沖她發火,是她不讓我組樂隊,就在電話裡面争論了幾句。”
“然後你就逃課,”周應淮專心開車,都沒分一眼看周序,“讓你媽媽和學校老師急得差點都報警了。”
“那你為什麼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周應淮單手掌方向盤:“我研究生畢業了。”
“……”周序挺無語的,“你讀那麼多年的書結果最後沒有從事和專業相關的工作,不覺得浪費時間嗎?”
“你媽媽不支持你組樂隊的根本原因是你文化課成績太差,你要能考個年級第一……算了,前五十吧,你想做什麼她都會支持。”
“人怎麼可能能同時把兩件事都做到極緻?”
“那就是你能力不行。”
周應淮沒有跟周序掰扯為什麼他現在不能組樂隊,跟他說:“你自己給你媽媽打個電話,别讓她出差還要操心你。”
周序沒動。
周應淮不動聲色道:“那你在家裡最強有力的支持者将會站在他姐那邊。”
“你就是你姐最大的狗腿!”
周序猛然發現自己孤立無援,在打電話前說了一句:“你姐正在到處給你物色對象,你就等着無休無止的相親吧!”
“嗯?”周應淮終于施舍了周序一個眼神。
“相親?”
舒怡将飯盒的蓋子揭開,有些驚愕地看着老爸老媽。
有些無奈地說:“媽,爸馬上要手術了,你怎麼還想着給我相親這個事兒?”
好像有點分不清主次。
随後,舒怡又說:“而且,我有對象啊,人家逢年過節的也問候了你們的。”
提起舒怡的對象,老爸原本皺着的表情五官擰得更緊了,“我跟你媽本來就不同意你們在一起,比你小那麼多,畢業了也不正經上班要蓋什麼蓋?”
“gap。”舒怡說。
“就是年紀小,愛玩又沒定性,萬一……”老媽欲言又止,“小怡你明年就三十了,你耗不起的。”
舒怡平日不在家,天高皇帝遠的,老爸老媽想催婚也難。
現在人回來了,肯定是要抓緊叮咛的。
聽得舒怡頭皮發麻。
她說:“你們先吃,我去姑姑家接舒恺,明天爸做手術之前我再來。”
舒怡溜得很快。
但老爸老媽提的問題她其實也在認真思考。
她跟陸青珩談了快三年的戀愛,他開朗熱情,身體裡面似乎住着一個能量永動機,所以跟他談戀愛是一件挺開心的事情。
但他們的關系似乎就停在了這一步,無法推進。
問題出在哪兒了,舒怡沒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