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允初恢複了一點力氣,可以擡手,望着童栀蒼白的臉色,心裡揪緊一塊。
“你病不是還沒好嗎,在這裡守了我一整天?”
“嗯。”
“我能醒過來,是你做了什麼嗎,會不會有什麼不好的影響。”
“放心,我說過我很厲害的。”
路允初擡了擡手,童栀靠過去,任由對方伸出冰涼的手指摸她的黑眼圈。
“有點涼,可以消腫。”
童栀沒好氣地嗤她。
“這點涼能頂什麼用。”
“對不起啊,讓你擔心了。”
路允初摸完眼底那一片青紫,又轉過來摸那顆黑黑的小淚痣。
“其實我當時也挺怕的,但是我這個人實在太倔,我克制不住地會想。昏迷前的那一秒我才意識到我可能真的會死。也算是為自己的好奇心買單吧。”
其實說實話,單純的好奇心還無法對等支付她的生命。
“疼嗎?”
路允初睜大眼睛。
“疼。你抱抱我就好了。”
童栀卻覺得不值。
“小孩兒,換作别人都會要更多,你這樣很虧。”
“我願意。”
“傻的可愛。行了,你在這裡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
童栀剛要起身,又被人扯住衣角。她轉頭看那隻手,那隻手就又拽了她兩下。
“我怕。”
童栀:……
鬼信。
“單人病房的床還挺大的,我爸媽沒那麼快過來,你可以陪陪我嗎?”
單人病房都是有錢人住的,雖然童栀現在的身份也挺有錢,但有時這些物價總讓她大吃一驚,資本家的感受也挺不錯。
隔音好,床也大,環境也好很多,旁邊的窗子上有個窗簾,童栀伸手去拉上了。
“那你進去一點,别壓到輸液口了。”
路允初聽話地挪動位置,留了很大一個空間給童栀,等人一上來,就用被子把人裹好。然後自顧自地用那隻空出來的手握上來。
“你手好冷。”
“體虛呗,習慣就好了。”
這人的手也不知道為什麼那麼熱,分明病的更重的,正在輸液的人是她。
“明早我叫你起床,你睡吧,好好休息一下。”
童栀是個很喜歡熱鬧的人,喜歡人氣,喜歡一些白噪音。喜歡咫尺可觸的距離和呼吸。更确切的來說,是缺乏安全感。
答應路允初在這張小床上擠,也有這個原因。
路允初都快睡了一整天了,這下早就不困了,等到手上的藥水都打完了,她起身帶着支架出去找護士拔針,沒打擾熟睡的童栀。
出去一趟之後帶着點寒氣又跟着進了被窩,童栀感受到後,自己縮了縮身子。
路允初立馬側身靠近了一些,讓兩人之間的空隙縮小。
童栀睡覺總愛圈着身子,長手長腳的,卻總愛縮成一團,姿勢看上去十分憋屈,她頭發長,有點自來卷,彎彎曲曲地盤在白色的枕頭上,一部分遮住了臉,臉又跟着藏了一半在被子裡,看上去總很冷的樣子。
路允初伸手把長曲的卷發撩開了一些,露出童栀的小半張臉,沒忍住伸手碰了碰,軟軟的,涼涼的,好像還帶着電,總之指尖剛有了觸感的那一刻她就縮了回來。
她笑自己膽小鬼,視線卻落在童栀的臉上不肯放。要談未來還早,此時此刻她願意賭上自己的一切,換片刻真心。
睡夢中,系統的電流聲響的輕了些,任務進度條再次出現,可系統所能提供的幫助已經微乎其微。
任務進度:26%
第二天童栀的手機裡多了一條信息。
路允初:去滑雪嗎,再不去雪就融了。
……
溫言的失眠症狀已經持續了很久了,所以房間裡總會放一點淡淡的助眠熏香,這玩意還是有副作用的,早起的時候會頭疼。
最近突然好了一些,咳嗽也好了。
她拿着Chloe郵過來的裝置去了臣文的研究所,将東西交給研究員之後就離開了。
溫家家大業大,一有動向便是圈内皆知,溫言終于也開始忙碌起來,開始跑大大小小的會議,奔赴大大小小的聚會。合作夥伴多,那麼對家自然也多了起來,國内的電子産品研發本就一直在瓶頸階段,加上M國的壟斷政策,國内的小企業孤立無援,大公司又不願趟這趟渾水。
不過這也就說明了,隻要能做出來,勢必能吃很長一段時間的紅利,這樣的香饽饽不會有人想要輕易放棄。
臣文研究所設計的芯片早就在試驗階段,礙于曝光度,沒有發出,在溫父有了想要收購娛樂公司的想法之後,溫言也跟着自己的小姨在圈内了解了一些。
但在這方面她實在是個門外漢,隻能打電話問溫語,不過她最近的心情好像都不是很好。
“你讓付黎給我找經紀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