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她甚至是覺得自己聽錯了,不過自己的手機是國産的,手機鈴聲是系統默認,應該不會是那些外國人的。
她擡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面的号碼,并不眼熟。也不是她料想中路允初回撥過來的。上面顯示是内地号碼,所以她還是接了。
“喂?”
“沈老師是不是喝醉了?”
葉歆竹聽出對方的聲音,下意識緩了一口氣。
“溫言?”
“是我。”
溫言的聲音很沉穩,好歹是安撫了她現在略微慌亂的思緒,也算是有了底。
“你們在哪,我去接你們。”
小轎車沒開窗,厚厚的玻璃上貼了防窺膜,就打了個雙閃。葉歆竹一眼注意到,帶着半醉的沈甯走過去,結果車後座鑽出來一個人。
一個人滿頭金色卷發,穿着大風衣和恨天高的女人,氣場很強,一下車就直接往葉歆竹的方向去。高跟鞋停在面前。
“把她交給我吧。”
出乎意料的,女人說的一口流利的普通話。溫言也下來,對葉歆竹點點頭,示意她放心。看着女人扶着沈甯走遠,兩個人才各自上了車,車裡悶着,有一股女人留下的香水味。
雖然不難聞,但喝了點酒之後的葉歆竹對氣味很敏感,車子沒開出多遠,她擰起眉,動了動身子,并無緩解。
“不舒服?”
葉歆竹偏開頭,五官皺成一團,倒映在車窗的玻璃上,溫言的神色也被葉歆竹收入眼底。見對方一直不答話,溫言主動開口。
“下車吧。”
兩個人走下來散步,這邊的雪剛下不久,不結冰,路上不滑,就是冷,冷的徹骨。彙報廳裡有暖氣,别墅裡的暖氣也開得很足,走出來之後,葉歆竹這一身就顯得過于單薄了。
溫言餘光中見她将手縮起來,便帶她找了個便利店。
她給葉歆竹買了杯熱咖啡,自己拿了個豆奶。
葉歆竹捧着易拉罐暖手,發現又是自己喜歡的口味。她便瞥了眼旁邊正插着吸管的人。
溫言察覺她的視線對她一笑。
“那位小姐是?”
溫言拿出一張紙巾替她擦了擦罐身,才細心解釋說。
“是沈老師的未婚妻。”
葉歆竹心中莫名一動,不知是在想些什麼。溫言也低了低頭,她或許想的是什麼時候自己也能和心上人在一起。
“路允初她們是出了什麼事嗎?”
她還念着剛才響停了也沒接的電話。
“童栀燒的太嚴重,被送去醫院了,國外辦手續有點麻煩,可能正忙着。”
葉歆竹的手被凍的有點發青,攀上絲絲縷縷的網紋,也讓前幾天挂水的針口變得有點顯眼。葉歆竹太瘦,針第一次沒紮好,現在看着有點腫。
溫言又去買了一瓶咖啡,還是那個口味,放在她面前。
“敷一下針口吧。”
這人,說話的時候都在看哪裡。
“怎麼了?”
“其實你……”
她想說變态,但不知道是不是有點太過了,有時對方對自己的了解比自己本人還多,實在會有些不舒服。而且她們都沒認識多久,接觸也不多,要不是多方打聽,怎麼可能會這麼了解自己。
“我知道的太多了?太了解了?”
“可這些都是你自己告訴我的。你的肢體語言,有時候很明顯,隻是你一直沒在意過我而已。”
葉歆竹突然就察覺出問題所在,她是在大二的時候因為成績優異,受老師賞識空降到學生會的,溫言又不常在她們那個圈子裡出現,她的這些習慣又是從哪被觀察到的呢?
葉歆竹确實是個不太喜歡處理人際關系的人,這麼多年,身邊能說上話的人不少,但出了事,她能找的隻有一個路允初,還不是因為個人之間的交情,而是兩個人從小一塊長大的世家之交。
她擡眸,向某個“偷窺狂”尋求答案。
“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會控制的,但是我知道的我也沒辦法忘掉,而且我喜歡你,我就是會不經意間去注意你。”
葉歆竹搖搖頭,并不在意,她隻是覺得略有不妥,并不是說她接受不了。
溫言很優秀,同時也能滿足她的虛榮心。被照顧的感覺也不錯,她并不想自己的疏忽大意,在關鍵時刻掉了什麼鍊子。
惡劣,似乎早在她的性格上釘了釘子。
“我們以前見過。”
葉歆竹酒醒一些,想的也清楚了一點。
“當然,因為我是你的高中同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