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許銘和江笒對視了一眼。
下一刻,他們不約而同地綻放了笑容。
就連坐在一旁的蔣晨,也忍不住挂上了欣慰的微笑。
“哈哈,不愧是年輕人,說話就是有志氣。那新産品的事,就交給小江了。”
江笒心中一暖。
雖然和蔣晨早就認識,先前開晚會時也請他來幫過忙——
但要說熟稔,那還真沒多少。平時聊天的時候,還是比較客氣的。
而今天,一切都變了。聊了這麼多,清晰地感覺到二人間的距離正在逐漸消融。
到現在,蔣先生甚至連稱呼都改了,喊了他一聲小江。
就像被長輩交付了重任,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他肩上輕輕拍了一下一般。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用力點點頭,慎重地說道。
“以前我們竹華齋出什麼新菜,那都是看節日或者季節的。讓我按照已有的産品定制一道新菜,這還是第一次嘗試。我不想敷衍你們,所以需要一點時間慢慢考慮。”
面對他鄭重的态度,蔣晨沒有把他當小孩似的輕視他,也沒有一味地緊張,而是簡短而有力地說道。
“我相信你。”
他站起身,拎起先前脫下的外套,往身上一披。
“說了這麼多,我就不繼續打擾你們吃飯了。你們慢慢吃,走前記得找一下前台,我在那放了幾瓶我爸提前寄來的樣品。”
也就是說,可以一邊喝着酒、一邊思考怎麼搭配了。
江笒舒了口氣,臉上重新浮現那種獨屬于他的、信心滿滿的輕快笑容。
“——好!”
.
這一頓飯,花的時間特别久。
吃得太飽,他們又在外邊随意逛了一會。等兩人回到宿舍,天都已經黑了。
站在緊閉的門前,許銘打了個哈欠,把手上提着的拿幾瓶酒遞給江笒,另一手則是使勁掏褲兜。
“來來小江,幫我拿會兒東西,我找找鑰匙放哪兒了。”
“好。”
江笒上前一步,剛把酒提好,面前的宿舍門就忽然傳來喀哒一聲。
他愣了愣。
還沒回過神,門就向裡拉開,露出一張熟悉的臉。
“喲,劉耀!”
許銘睜大眼喊了一聲,也不掏鑰匙了,順手給他來了個擁抱。
“你今天就回來啦?我還以為得等明天!怎麼不跟咱們說一聲呢,早知道就給你帶點宵夜回來了。”
站在門裡的青年,正是劉耀。
依舊是那副相貌平平、卻讓人看得十分舒适的五官,隻不過一個假期沒見,似乎曬黑了不少。
“這不是……忙了一天,剛剛才閑下來麼。”
劉耀呵呵一笑,把門徹底拉開。
“夜宵就免了,還得麻煩你們。快進來吧,都這麼晚了。”
“跟咱倆客氣什麼,虧我們還叫你一聲哥。”
許銘半真半假地開了個玩笑,眯眼上下打量了一會劉耀,忽然問道。
“你去哪玩了啊?怎麼黑得這麼厲害,沒塗防曬?我跟你說,現在網上老有人說什麼男的塗防曬就是小白臉;你别聽他們的,都是不知從哪兒來的清朝遺老,真曬傷了你都不知道往哪兒哭去!”
“這個……我能去哪兒玩?就是在家幫忙幹了點活。這不是剛過完年嘛,事就多了點。”
劉耀尴尬地笑了笑,擡頭望向江笒。
“怎麼提這麼多東西?重麼,小心累壞手,過來放客廳吧。”
“……”
江笒看了眼劉耀,又看了眼自己手裡提着的那幾瓶酒。
直到對方熟稔地過來幫忙,他才彎了彎眼睛快步走到客廳,笑着說道。
“沒事,我自己來就好!”
劉耀伸手撲了個空,表情僵了一瞬,而後才無奈地收回手,轉頭走向許銘。
“喏,客氣的也不止我一個。你要教育我,順便教育教育小江呗?”
許銘哈哈大笑:“行,看我給你倆教育得往後在我面前都說不出半個謝字!”
江笒也跟着笑了兩聲,卻有些心不在焉。
從剛才看到劉耀的第一眼起,他的思緒就猛地被拉回了兩個月前。
先前忙着在B市開竹華齋,每天都忙得跟陀螺似的來回轉,害得他差點都忘了……
這個看着和氣又熱情的舍友,身上可是背有悄悄錄音舉報他作弊透題的嫌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