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耀連忙擺了擺手,接着放輕聲音解釋道。
“也沒别的,我就是以前在電視上看到過江尚柏的外貌,印象挺深刻的。這會兒看你對烹饪又這麼有見解,下意識就覺得你們會不會是親戚關系之類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
緊繃的身軀猛地松懈下來,江笒悄悄松了口氣。他一邊為自己胡亂的猜測感到羞愧,一邊重新挂上輕松的笑容。
隻是這個程度的話,承認了也無所謂。
“這個啊,他是我大伯。不過咱家的關系嘛……你上網查查也知道了,三言兩語說不明白。”他撓撓頭,“總之,我學做菜是自己學的,和他沒關系!”
“原來是這樣,明白了。”
劉耀一臉恍然大悟的模樣,随後又有點尴尬地找補道。
“不好意思啊,我越看越覺得你們長得像,就自己偷偷糾結了好久。”
“多大事啊,下次直接問就好!”
江笒嘿嘿笑了兩聲,夾了一筷子菜放進劉耀碗裡。
“來,既然問題解決了,那就敞開了吃吧!”
劉耀點點頭,剛準備說點什麼,包廂的門就再度打開了。
站在門後的,是一臉得意的許銘,以及一個頭頂廚師帽的年輕男人。
“喏,這位就是剛才給你們提建議的江笒,我哥們兒!”
許銘手臂一揮,像準備隆重介紹什麼明星似的說道。
“你要謝,就謝他呗。”
“原來是江小先生。”
那個年輕男人的視線頓時轉移到江笒身上,臉上的笑容擴大了好幾分。他步履匆匆地走來,伸手和江笒輕輕一握。
“您的建議非常棒。我們或将考慮暫時下架這道菜品,重新調整後再上新。”
“哦……”
江笒滿臉狀況外,被對方帶着傻愣愣地握了握手,随後才回過神。
“那個,您是——”
“我姓蔣,和您的姓氏讀音還挺像的。”
這位蔣大廚看着十分随和,還順道開了句玩笑。
“方才這位徐先生來找到我們廚房,轉述了您對我們菜肴的評價,我們受益匪淺。為表感謝,您今天點的這桌菜,我這邊就給您免單了。”
“嚯,免單啊?這你可沒跟我說!”
就連方才一臉得意的許銘,此刻也驚訝地張大了嘴。
“當然。”
蔣先生笑着回頭說道。他看着年輕,作風卻挺老派的,一舉一動都特别紳士。
“您不知道,這道雞絲羹自從上新以來,在食客中的風評就不算高。很多老顧客嘗了都說有意思,但吃起來總感覺差了點什麼,我們也一直嘗試做調整,效果卻差強人意。江先生這幾句提點正所謂醍醐灌頂,想必不久後我們便能推出全新的升級版,到時候歡迎幾位前來品嘗。”
“原來是這樣!”
江笒聽明白事情原委,對眼前這個大廚更是高看了一眼。他喜歡做菜,也喜歡對烹饪認真的人,當即就笑得眯起了眼。
“小事小事。咱們要不加個聯系方式吧,以後有什麼不懂的,都可以問我!”
蔣先生微微一愣,随後便欣然同意了。
兩人互換微信,對方便以“不打擾用餐”為由,很快離開了包廂。
“這人真是怪有意思的。”
等人走了以後,許銘咂了咂嘴感歎道。
“哦?聽你這語氣,是認識他嗎?”
江笒饒有興趣地問道。他也是現在才發現,自己這個新交的朋友還挺社牛的——竟然就這麼以顧客的身份跑去了廚房,真厲害啊。
沒想到,許銘反而滿臉訝異地反問道。
“咦,我沒跟你們說嗎?”
江笒和劉耀對視一眼,搖搖頭。
“哎,其實有點怪那啥的——你們聽了别笑話我啊。”
許銘嘿嘿傻笑了兩聲,才繼續說道。
“其實我家是開廠的,餐具廠。這家餐廳去年才開業,就是從我家進貨的,我跟着家裡人跑生意,也就稍微了解了一下。”
“原來是富二代少爺啊,失敬失敬。”
江笒笑了笑,心裡倒是不怎麼意外。許銘穿的那一身名牌,一看就知道非富即貴,隻不過他确實沒想到對方家裡原來是幹這個的。
這麼說來,這家餐廳的碗筷确實都挺個性化。
要不等以後自家竹華齋誕生,也跟家裡人商量商量和許哥家的廠合作?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當時他們還在籌備階段,很多東西我也了解得不多,隻知道蔣大輝的兒子有投資。”
許銘繼續說道。
“原本還以為是當老闆,沒想到竟然是親身上陣當廚子,我第一眼還沒認出來呢。”
“難怪許哥你跑去後廚了呢,我還以為你真那麼社牛。”
江笒咳了一聲,和劉耀對視一眼。
“不過……蔣大輝是誰啊?”
劉耀也搖了搖頭。
“什麼?”
這回許銘是真的十分意外,重複道。
“你倆不知道蔣大輝是誰?”
“第一次聽說啊,這個名字。”
劉耀老實答道。
“他可是國内最有名的食評人了!”
許銘吃驚歸吃驚,還是飛快解釋道。
“年輕時操手過國宴,特别擅長做海鮮。他兒子嘛,做菜比較死腦筋,沒怎麼繼承他爸的天賦,聽說也去做食評了。沒想到做食評不夠,最後還是繞回來下廚了啊。”
“喔……”
江笒一邊嗯嗯點頭,一邊往嘴裡扒飯。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其實這幾道菜味道還是挺不錯的嘛。
至于那位知名食評人……嗯,總之先和蔣先生保持聯系好了,萬一之後能和他父親見上面呢?要是能幫竹華齋打打小廣告,那就更好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