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麼,總覺得孟化龍那麼大方,一定有陰謀,原來是要找借口派人來我這兒。
“但他派人來我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賢弟難道忘了那張婚書?”
盧道元笑道:“孟大人莫名其妙把個女兒輸給了你,他又怎麼能甘心?”
我去,我圖謀人家手裡面的那張婚書,原來人家早在我之前,就已經策劃圖謀我手裡面這張婚書了。看來我倆還真有做一家人的潛質。
“這也挺好。”
我苦笑點頭。
丢了個看不到、摸不着的媳婦兒,卻得到座實實在在的院子,将來說不定還能當個拆遷戶,也行。
“賢弟好像還忘了一個人。”
盧道元提醒我道:“經過這件事情,趙凱柱已經很難再和其他侍衛融為一體。”
得,我一拍腦門,把這小子給忘了。
“或許把他留在侍衛營中,正是一個鍛煉他的好機會?”
盧道元試探着問我。
“别。”
我忙擺手道:“我怕他變成另一個柳誠然。”
壓力就是動力,可誰知道是什麼動力?一個人如果習慣了處處提防,他的心胸能有多大?看看我,從小沒錢,大了就小了八氣,到老都放不開手腳。而且我和趙凱柱是兄弟,不是上下級關系,說不出那些:“我看好你喲!”、“我相信你喲!”一類的屁話。
“行。”
盧道元點頭道:“回頭愚兄讓他來你這裡報到。”
說完又笑道:“兄弟這裡的人越來越多。既然你也是老大了,就得拿出做老大的樣子和氣度。自閉、傷感、迷茫一類的情緒,可不能再任它自由泛濫了。”
我說他咋不忽悠我了?搞了半天在這兒等着我呢。
“唉。”
我歎息了一聲道:“做老大就不必了,趕明兒盧哥幫兄弟做頂轎子,我讓他們擡着,咱也嘗嘗做爺是什麼滋味?”
“是愚兄多事了。”
盧道元一臉黑線道:“愚兄還怕兄弟你郁結難解,現在看來,你挺會自我排遣的嘛。”
“苦中作樂呗。”
我用手搓搓臉,徹底趕走心中的憂郁道:“謝盧哥開解。兄弟我以後就以盧哥為榜樣,家國情懷,天下為先,舍小我,求大我,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停。”
盧道元哭笑不得道:“兄弟你這詞都從哪兒整的?一套一套的。愚兄都快讓你忽悠暈了。”
我去,這個大忽悠居然說我忽悠他?
“盧哥,吃菜、吃菜!”
為了讓小夥伴之間還能快樂的聊下天去,我隻好轉移話題。
盧道元象征性地意思了幾口就告辭離開了。這倒不是人家盧道元在收到趙錢孫李四個屁精的報告後依然對我這條大毒蟲有所顧忌,而是因為我醒來的時間不正不當,午飯人家已經吃過了,晚飯還不到時候。
送走盧道元,我沒有回屋,而是踱往旁邊的小院。
這個小院完全就是我那個小院的翻版,連廁所都是連在一塊兒的。或許是通向同一個糞坑,便于掏糞工一起處理的緣故吧?其餘院門洞、小廚房、雜物間全都對稱而建,住人的房間也是兩間,正好一間給小趙,一間給趙錢孫李四人。
正盤算着,“吱呀”一聲,這邊的小院門被人推開。
我扭頭一看,一個臉容上方下圓、半胖不胖,唇上留着兩撇鼠須的灰衫中年文士賤兮兮走了進來。
這個人雖然一臉笑容,但那笑卻顯得過于公式化,應該是常年刻意奉承人而養成的習慣。
“請問閣下找誰?”
我的眉頭皺了起來。雖然不是從我那個小院門進來的,但這牆都沒了,你進來之前不得先敲敲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