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迷霧高原上,柳誠然就不知道多少次地想要弄死我,隻是因為我擁有“不死之身”的緣故,竟然一次次地選擇原諒了他,起碼是沒有把他當成真正的敵人去看待。即便後來和柳誠然達成“活命”共識,明确立下了看是他柳誠然脫罪後利用官方強大背景先弄死我和辛瀾平?還是我們越過邊境線後先弄死他的賭約,依然心大到把這一切都忘記了!
我特麼的居然都忘記了!
但以照柳誠然的尿性,他會忘麼?尤其是他以為我抱上了盧道元的大腿,時刻擔心我會報複他的情況下,依他的狠毒心性,會幹出什麼事情?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千方百計要幹掉我啊!而更糟糕的是,如果下毒之人真的是柳誠然,發現事情失敗,他随時會案發并受到法律的制裁後,下一步又會幹什麼?
“快,給我一匹馬!”
我失聲驚叫了起來。
盧道元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即命令一名親兵讓出了他的坐騎。
我跨上馬兒,連向盧道元告辭都來不及,打馬向南沖出。
風子野自然是一帶馬缰,緊緊跟在了我的身側。
随後馬聲的的,盧道元把剩下的、由林秋深和羅青峰率領的那支侍衛隊也派了出來,追在我們身後一起向開原關方向疾沖而去。
從這個動作上,就可以看出盧道元已經斷定下毒之人必是柳誠然,所以他甚至都不用先排除其他侍衛的嫌疑,就讓他們随我一起去追楚天遙。
如果對馬兒下毒之人真的是柳誠然,事情敗露後,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投靠大北朝。
得罪了我也就等于得罪了盧道元,而得罪了當朝國公,那可就不是當初和陸功成、孟化龍那些人做對那麼簡單了,除非皇上或某個王爺出面保他柳誠然,否則他柳誠然在大南朝将再無立足之地。
然而柳誠然憑什麼去投靠大北朝?憑他給小王爺寫的那份投誠書麼?在小王爺發現鐵箱子裡隻剩了一份投誠書的時候,估計當時就氣得把剩下的那份也撕掉了。就算沒有撕掉,柳誠然提到投誠書,也就等于是揭了小王爺的瘡疤,再加上小王爺被我踹成了太監,一肚子氣,正好撒在柳誠然身上,把他的腦袋砍下來當夜壺。
所以柳誠然要投靠大北朝,就必須找另外的投名狀,而最好的投名狀是什麼?
想到柳誠然在迷霧高原那個小湖邊的時候,就想要拿辛瀾平的腦袋去投靠大北朝人,我心裡面就一陣陣發寒。而不幸的是,柳誠然和趙凱柱都被歸入了馬長風統領的小隊,因着馬長風的原因,那支小隊被帶往了開原關,而又因着我的關系,楚天遙這個侍衛長不得不給柳誠然那個和他差了一大截距離的侍衛一些面子……
種種巧合,讓柳誠然有了出其不意對楚天遙下手的機會,而楚天遙又因為中了化功散的緣故,内力盡失,武力值隻比普通人強一點,甚至都有可能不是柳誠然那個老兵痞的對手!
希望柳誠然最終選擇的目标是馬長風。在那麼多侍衛的注視下,柳誠然隻有一次動手的機會,上天保佑,就讓馬長風去當那個倒黴蛋吧!
我不厚道地想着,但總不能真的寄希望于幻想吧?于是我拼命打馬,前方每一座山頭都是直跨而過,希望能看到楚天遙一行人的蹤迹,或是被前方的楚天遙等人發現我們的到來而停下腳步。畢竟楚天遙他們離開的時間并不長,這種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然而不幸的是,或許是為了躲避大北朝有可能依舊存在的伏兵吧?楚天遙他們選擇了從峽谷中潛蹤穿行而過,以至于我每次沖上山頭,在這一眼能望出十幾裡地的範圍内,卻始終沒有發現有任何人影出現在前方的某個山頭上。這讓我甚至都開始擔心會不會與他們擦肩而過,追到開原關下也找不到那幫人?
焦急而又患得患失中,我頂着心頭越來越重的壓力,拼命打馬向前奔行。蓦地斜刺裡傳來一陣陣的竹哨尖嘯聲,才待扭頭去看,後面的侍衛中已經有人興奮地大叫起來道:“在那裡,他們在那裡。”
媽的,終于還是找到了。
我心裡一松,拔馬頭朝右側已經錯開足有兩裡地、如果不是對方發現我們并吹哨傳訊,必定會追差的一座山頭處奔去。
然而雙方靠近,我看到的,竟然是一雙雙充滿了血絲的憤怒眼睛。
“姓霍的,你還有臉追來?”
馬長風一見到我就破口大罵起來道:“你是不是覺得柳誠然害死楚頭還不夠,所以準備親自動手,把剩下的人都除掉?”
“什麼?”
我腦袋“嗡”地一聲。
終于還是來遲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