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兩個都給自己積點口德吧。什麼生生死死的?就沒見過你們這種做兄弟的。”
盧道元又無奈又失笑地喝斥了我們一句。
“盧哥!”
感覺到有點冷落了盧道元,我忙丢下風子野那個二愣子,對盧道元賠笑道:“走,兄弟我和盧哥您先去把那些大北朝人馬趕走。”
“不用了。”
盧道元呵呵一笑道:“見了兄弟你之前的威勢,相信那些大北朝人馬已經萌生了退意,隻是怕咱們趁勢追擊,所以才需要一點時間對前後軍進行調整。”
果然,盧道元的話才說完,下方峽谷中的大北朝人馬已經動了。後隊變前隊,迅速地一列列退走,前隊人馬則分為兩隊,一隊拉弓搭箭,對準大南朝人馬,一隊緩緩掉頭,行出不遠,另一隊舉箭設防,掩護前一隊後撤,兩隊人馬直等大部隊去遠,這才唿哨一聲,一起放馬狂奔而去。
“兄弟,以前隻是聽人說你能一個人對付大北朝兩百人馬,今天哥哥們可是真開眼了。”
楚天遙找了個空檔過來也要拍我的馬屁,我忙擺手道:“都是僥幸,咱兄弟間就不說那見外的話了。”
“說得是。”
楚天遙一巴掌拍我肩膀上,盡管失去了内力,依舊差點把我拍得跌下馬去,這才哈哈大笑道:“真有你的。既然兄弟已經把障礙清除,剩下的路就讓哥哥們自己走好了。否則做哥哥的真會覺得自己是個廢物了呢。”
這話當然是替馬長風說的。人家已經自尊心發作,甯死也不用我幫忙取解藥了,但楚天遙卻得顧及兄弟情義,兩邊都要維護。難哪!
我笑了一下道:“楚哥路上保重。”
反正大北朝人馬都撤了,而且陪楚天遙同去的一組侍衛也個個都是好手,實力不輸那些血鹞子,此行前往開原關,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楚天遙也笑了笑道:“等回來,哥哥也向你請教一下刀法的修煉之道,兄弟不會吝啬指教吧?”
我的腦袋“嗡”一下就大了。總不能拿楚天遙也當二傻子對待吧?可關鍵是風子野那個二傻子居然說他真的練出了什麼狗屁的門道!這不是坑我麼?你徹底誰也不教也就算了,既然都教會了一個,再對另一個人推脫找理由說教不了,那人家心裡面肯定會覺得你是在疏遠他了。
“一定一定!”
我連連點頭。實際上連我自己也不知道這“一定”是指的一定吝啬?還是一定不吝啬?反正明日愁來明日愁,先把今天混過去再說吧。
楚天遙得到我肯定的答複,心情大好,哈哈笑着抱拳離開。
我那個郁悶啊。有這個心病壓着,我怕自己晚上都要睡不着覺了。雖然我不睡覺也沒啥問題,但漫漫長夜,可怎麼熬啊?
負擔一形成,我思想就有點走神,然後就看見了馬長風既恨且毒的眼神。
得,人家肯定是礙着面子,臨走勉強向我打個招呼,結果還讓我這一走神給慢待了。
這仇算是越結越深了。也不對,其實我和他壓根就沒仇吧?但怎麼就……
算了,想恨恨去吧。
真特麼的,老子出生入死的難道不是為了幫他?怎麼就這麼讓人心煩呢?
看出我情緒上的變化,盧道元淡淡笑道:“賢弟,你就是你,何必因為别人而影響到自己呢?”
我去,好深奧的哲理。是啊,馬長風不高興是會讓我疼?還是會讓我癢?他又不是我踩在鞋上的一坨屎,我為什麼要因為他而郁悶自己呢?
但我怎麼就覺得盧道元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呢?可人家盧道元怎麼就能做到凡事都這麼淡然的呢?就連第一次見面,人家尿也尿得那麼淡然。
唉,人隻有達到了那個高度,才能理解那個境界的語言。我還是不球行啊。
懷着郁悶的心情,我沒精打彩地随在盧道元馬側,向着山頭下方的大南朝陣營中行去。
敵兵已撤,做為主帥的孟化龍也松了一口氣,直到這時候才敢領着孟旺扉、薛神将、張三哥脫離陣前,縱馬來到一側的邊沿處迎接我們。
雙方見面,孟化龍忙着和盧道元打招呼。
虛僞啊!明明剛分開,那架勢卻像如隔三秋。盧道元不過是去找了下我,從孟化龍口中說出來,好家夥,仿佛就像進了一趟龍潭虎穴,闖了一次生死大關,還勝利大返航了一樣。
我正聽得直翻白眼,旁邊傳來一道親切而充滿讨好的聲音:“妹夫!”
“妹你——”
我才想說妹你頭啊,忽然心中一動。對,我是把婚書丢了,但孟家人不知道啊。隻要我自己不嘴欠,這媳婦兒弄不好就還是我的。
這麼一想,我頓時覺得孟旺扉那張欠揍的臉變得無比親切,連他不叫我義父改叫我妹夫這事也不計較了。
“你妹都嫁給我了,咱就是一家人了。孟哥可千萬别和我說什麼客套話,不然就見外了。”
我去,這麼大年紀了,叫一個毛頭小夥子“哥”——
但想想媳婦兒、媳婦兒啊。人家千斤搏美女一笑,咱不過是恬着臉降低一下輩份罷了,這世上不要臉的人多了,不在乎多咱一個。但這老臉咋這麼燒呢?
無欲則剛,我的剛呢?在這個世界裡呆久了,我是不是像在另一個世界裡一樣,又開始迷失自我了?
“霍先生這一家人的說法從何而來?”
這時候和盧道元虛龍馬炮拍得正歡的孟化龍卻忽然轉過頭來道:“孟某對霍先生敬佩有加,但大家親近歸親近,亂攀親戚的事,可不是君子所為。”
“诶,你個老——”
我發現我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以往見了這些大人物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但随着在這個世界裡的威名日盛,我竟然也飄了,八年小學夯下的紮實基礎都沒能壓下我飄忽的心。環境影響人,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