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咱心理素質不行,身體素質也不行,一旦遇到害怕的事情,不光人會變傻,連四肢都會不聽使喚。
要是晚上,别人還會以為咱是泰山崩于面前不動色呢,可現在是大白天,黑瘦漢子隻要看看我的眼神,就知道我已經被吓成了個二逼。
面對我如此差勁的表現,黑瘦漢子眼中不但沒有任何鄙視,反而疑惑地看看遠處已經被大北朝人馬逼停、但因為這邊異變突起,因而沒有被人直接剁成肉塊的大黑馬,又看了看我,這才發聲問道:“你真的是那個快射手霍雷風?”
“不好意思!”
害怕歸害怕,我還是鄭重提出要求道:“麻煩你把那個快字去掉。如果非要加上一個快字,請叫我快箭手,或者快刀手。堵油腦?”
“神經病。”
我就想不明白了,說個同意或者不同意就那麼難麼?他居然罵我。
然後黑瘦漢子便隻是警惕地看着我。畢竟在他之前得到的情報中,我也是一個高手、高手、高高手。不過也或許正是如此,我剛才的表現才讓他失望了、讓他無語了,因此隻是看着我,并不說話。
我倆就這樣大眼瞪小眼,當然我是大眼,黑瘦漢子那個醜八怪是小眼。但時間一長,我的心理素質就敗下陣來,尴尬地笑了笑道:“哥,您貴姓?”
誰讓咱從小就是個沒出息的膽小鬼來着?披上黃袍也成不了太子啊。唯一的好處就是經過這麼一拖延,我幾乎被吓癱的神經基本上恢複了過來。
見對方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我隻好無奈地聳聳肩,然後勉強爬起身,扔掉纏在身上,在剛才的翻滾中居然沒有丢掉的袍子,又整了整身上的衣衫。
文明人嘛,得時刻注意形象。
大概是被袍子裹住的原因吧。“沙塵暴”跟着我翻了幾下,卻依然好好地挎在腰間。這本來沒什麼,可當我的手習慣性地抓上那把根本不需要整理的刀身時,黑瘦漢子的神經一下子緊繃了起來,出聲警告道:“奉勸閣下不要亂動。”
“咦,你不是不理我麼?”
我沒好氣地道:“既然開口了,就說說你叫什麼吧?”
“神經病。”
他居然叫神經病?他爹起名字可真夠個性的。我做出一個無奈的表情,然後突然間把左手握上了刀柄。
黑瘦漢子腰身一彎,一股有如實質般的殺意頓時透體而出。
我一把甩開刀柄,嘀咕一句道:“傻逼。”
“你說什麼?”
黑瘦漢子的殺意頓時又變成了怒意。
“哥,我罵我自己呢。”
我忙點頭哈腰地賠笑道:“我的胳膊還沒刀身長,反握拔刀,它能拔得出來麼?你說是不是傻逼?”
連這都看不出來,當然是傻逼,還用得着懷疑麼?況且人家名字都叫神經病了,不是傻逼是什麼?
我一語雙關,但黑瘦漢子也不傻,沒直接回答是或不是,而是“哧”了一聲道:“你才是傻逼。”
我去,變聰明了?我苦笑着問了一句道:“要不,咱們再試試誰才是傻逼?”
“怎麼試?”
也許是被我帶溝裡了,也許是下意識的反應,黑瘦漢子回答了我的這個問題。
他居然回答了我的這個問題!
于是我立即身子側扭,同時左手抓刀身,右手握刀柄,做出一個武俠劇中标準的、拔刀出鞘前的動作。
一如之前,黑瘦漢子立即對我的動作做出回應,還染着馬血的刀身向前橫舉,一副防範的架勢,但身子卻向下一塌,立即傳遞給我一種炮彈即将出膛般的強大力量感。
我再次一把甩開刀柄,站直身子哈哈大笑了起來道:“試過了,果然是個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