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風大惡霸是不會知道啰。
“切!”
風子野對我的胡說八道不屑一顧,秋風掃落葉般幾下把地上盤子裡的飯菜塞進了嘴裡,然後手也不洗,連湯帶汁,一把抓上龍吟刀刀把。
“哎呦喂,老子的刀。”
我心疼地叫了起來。
“啰嗦。”
風子野糟蹋我的東西,還嫌我說他,氣得我正不知道怎麼發洩時?老李已經回屋幫我把桌子搬了出來。
這家夥,就是勁大,放另一個世界那叫實木家具,死沉死沉,人家一手就提溜了出來,都不用找人擡的。
雖然我用兩把椅子拼了個小桌子,但以幾個屁精的優良素質,當然不可能讓我這個地主老财就那麼席地坐在台階上,而是在樹蔭下另行擺好桌椅後,老趙這才把原準備送進我屋中的兩盤菜放在桌上,同時老孫和老李也一人拿碗筷、一人托盤子,把剩下的飯菜都擺了過來。
也就是窮講究了這麼一小會兒的功夫,人家風子野已經又當了攔路虎,揮着把刀來回霍霍,還嫌自己吃完飯的狗盆子礙事,一腳踢過一邊,又順口“切”了一聲,瞅着我罵了一句:“毛病”。
氣人哪!
正好老李放下的一盤菜是炖骨頭,也不管它是豬骨頭還是狗骨頭?學習風子野的粗俗樣,我直接用手抓了一塊就朝那貨砸了過去。
“唰”地一下,刀風飒然,骨頭被風子野一刀劈成兩段,餘力不減,挾帶着風聲飛撞上牆。
“喲,可以麼,再來。”
我又樂了,用喂狗的心情,嘴裡發出“嘬嘬”的聲音,又把一塊骨頭丢了過去。
估計兩個世界喚狗的方式不一樣,風子野居然沒生氣,而是順手又一刀,幹淨利落地把骨頭再次從空劈成兩半。
“不錯,旺财,咱們這回增加點難度。”
我一看大樂,撈起兩塊骨頭丢了過去。
“唰唰”,兩塊骨頭同時碎成兩截,速度快得讓我覺得他才是閃電霹靂刀的創始人。
“再來。”
我還就不信了。這回一下從盤子裡抓出三塊骨頭。
“你有完沒完?”
風子野唰地收刀,瞪着我喝問起來。
“為師、啊不對,”
忽然間想起才叫過他旺才,這個狗屁師父咱可當不起,于是忙改口正容道:“本先生試試你有沒有練成閃電霹靂刀的潛質,畢竟有些事情不是單靠下苦功就能做成滴。”
“行,等老子把刀先握緊點兒。”
風子野很痛快地點了點頭道:“剛抓過菜,手上全是油,别一不小心甩出去,再把哪個王八蛋的腦袋給削下來。”
“我——”
我是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正一腦門黑線地抓着骨頭在那裡吡牙,趙錢孫李四人已經麻溜收拾碗筷,屁也不敢放一個地把桌椅全挪回了屋子裡面。
丢人啊!我們五個人,被人家風大惡霸一句話吓了個屁滾尿流。
然而這就是現實,不服不行。
整整一天時間,風大惡霸在院子裡“霍霍”;我待在屋子裡;趙錢孫李四人躲在小廚房和竈物間,除了侍候人家風大惡霸用餐,稍帶給我送點吃的外,壓根連面也不敢露一下。唯一的好處就是當晚風大惡霸沒有再練刀,而是在我隔壁打了一夜呼噜。幸好老子的睡功也不是蓋的,不然就算可以不用睡覺,但沒電視、沒手機、沒老婆,這漫漫長夜,也是難熬啊。
第二天是個雨天,一早起來便聽到了雨水落在柳葉上的唰唰聲。
剛剛醒來,猶在貪戀床上的溫暖,被那如泣如訴的細密聲澆耳,心情立即變得安祥卻又搖曳,明明沒有想什麼,偏就有一種胸襟蕩漾的起伏感。
很享受這種似幻似真的悠然情懷,多想就這麼賴在床上,任思緒飄啊飄的,但是無意中一睜眼:“媽呀”一聲,我叫了起來。
“霍先生醒了?”
老孫頭恭恭敬敬立在床邊,那張谄媚的笑臉讓我想起了吳孟達在鹿鼎記中扮演的海大富,那個看到康熙聖旨後上演變臉神技的海大富,就那種賤而不浪、超凡脫俗的樣。
“孫哥,人吓人會吓死人的。”
我捂着胸口發出抗議。
或許我這個動作有點女性化了,老孫頭呆了一下,随即做個嘔吐的動作。
媽的,反了反了,誰都敢取笑老子了是不?
見我真急眼了,老孫頭呵呵一笑道:“不和先生開玩笑了。陳國公他老人家求見,在院門外站了快半個時辰了。”
“孫哥,你多大歲數了?還管别人叫老——你說什麼?”
我猛地反應過來,鞋也顧不上穿,跳下地就沖出了屋外。
我去,這幫夯貨。我說不讓人打擾那也得分是誰吧?敢把當朝國公拒之門外,真當這小院是法外之地了?
怪我呀怪我,人家都一幫實誠人,隻能我來當那個出爾反爾的小人了。
跑到院子裡,風子野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在那兒練刀了。要練也練好看點,像人家影視劇裡的大俠們,連飛帶跳,不僅賞心悅目,而且一看就是高手。就這貨,攔路狗一樣往院中心一站,就一個動作,好像設定好程序的機器人,“唰”地一下,“唰”地又一下,反複拿把破刀在那兒提起、劈下、提起、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