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逼。”
風子野卻是罵了一句,打馬徑直朝左側道路跑去。
“你是不是想死?”
這把我氣的,可看那二貨已經跑遠,忙也打馬追了上去。
說來奇怪,以風子野那高大倨傲的二愣子模樣,應該沒人會認不出他就是前兩天被抓的那名敵将吧?然而這一路上跑過來,居然沒人攔、沒人問。
我的天呐,這可是戊邊軍鎮。城裡面除了少部分為軍隊服務的勞力、馬夫外,沒有百姓,全是軍人。就這麼讓我們順順利利地跑到了城門下?
“霍先生來此可是公幹?”
城頭上有人看見是我,立即恭恭敬敬沖着下面抱拳施禮。
“少廢話,開城門。”
反正沒什麼合适的理由,我也懶得找借口了,連對方名字也不問,直接霸氣下令。
已經到了這最後一步,實在不行就硬闖出城。風子野不是無敵猛将麼?不至于從裡邊還打不開一道城門吧?
再次出乎我的意料,城上守将聽到我的話,立即大聲應道:“末将得令。”
緊接着“嘎吱嘎吱”一陣大響,城門洞中的千斤閘被人扳動絞盤吊了上去,城下士兵屁颠屁颠跑進門洞,從内打開了城門。
咦?我就奇了怪了。
“嗨,你們就不問問本先生出城幹什麼去?”
這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國公爺有令。”
城頭守将答道:“奪回報國城,霍先生居功至偉,在城中見霍先生如見國公,任何人不得阻攔霍先生行事。”
我去!我說怎麼這麼順利?原來盧道元那個老狐狸早暗中替我鋪好了路。
“你很好,本先生記住你了,完了讓國公爺賞你。”
我沖城上伸了一個大拇指,也不問對方姓名,虛僞地沖他許了個空頭承諾後,和風子野打馬奔出城外。
我算看出來了,就這情形?如果真要替他們在盧道元面前說好話,恐怕得說一句:啊,所有人都不錯,都賞了吧。
盧道元還得能替我出得起那麼多賞銀才行呢。所以,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出北門向迷霧高原深處跑了有半個多時辰,估摸着已經奔出去三四十裡,城中人就是反悔,恐怕也追不上來了,我這才勒停戰馬,回身對同樣停下的風子野道:“送君千裡,終須一别。你自己走吧,要是迷路死在這高原上,也不關老子的事了。”
“把你刀給老子。”
風子野卻是氣呼呼道:“萬一遇上狼,老子沒武器還是會死。”
“老子欠你了?”
我一聽就氣得大罵起來道:“你又不是我爹、呸呸,我又不是你爹。”
“那老子不走了。”
風子野翻着白眼道:“反正是個死,就死你手裡算了。”
我去,還賴上我了?
“給老子滾滾滾……”
從腰間摘下龍吟刀,雖然十分不舍,但想想害死人家上萬同夥,賠把刀的确算不了什麼。于是把手中刀狠狠朝風子野丢了過去道:“算老子怕了你了,你個狗皮膏藥。”
見風子野一彎腰伸手抄住了刀,我連和他說話的興趣也沒有,撥轉馬頭就想返回報國城。
這時眼前忽然場景一變,窗外依舊唰唰下着大雨。
那個二愣子終于還是不肯和我和解。
不過也好,看到那麼多死人的場面,我驚悸的心也的确需要躲入一個和平的世界緩一緩了。
大雨下了一天,至夜未停。聽着窗外迷離的雨聲,躺在床上的我已經分不清楚究竟哪個世界才更真實?思想中紛紛擾擾,那些陰差陽錯的往事,那些曾經喧嚣的記憶,一晃而過,全都在一聲聲歎息中遠去,留下我一個人寄宿在這塵世的角落,隻求三餐有繼、家人幸福。
少小無知徒遺恨,
老來提筆寫情緣。
繁華剪卻歸一夢,
靜守溫馨度晚年。
律詩要求颔聯和頸聯對仗,也就是第三句和第四句對仗、第五句和第六句對仗,絕句則不做對仗要求。古詩詞絕句中多有一對仗,如杜甫的江畔獨步尋花:
黃四娘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
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莺恰恰啼。
細微處見功夫,簡簡單單一個景色,卻寫出了濃濃的生活情趣。詩聖之名,光照千古。
雙對仗則較少,經典的有王之渙的登鹳雀樓: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
欲窮千裡目,更上一層樓。
四句話一氣呵成,淳樸到渾然天成的境地,讓人都注意不到它還是一首罕見的雙對仗絕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