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邊眼珠子亂轉,那邊盧道元立即樂了。
人家那是屬什麼的?屬老狐狸的啊!早猜到我心裡面會怎麼想?直接挑明話題道:“盧哥當然希望賢弟能留在身邊,助愚兄打赢與大北朝之間的擂台賽。但賢弟既然有機會高升一步,做哥哥的就絕對不能阻了你的前程。”
看看、看看!什麼是朋友?包容你、體諒你、幫助你,肯為你着想,而不是一味地索取,埋怨你幫他幫得不夠多、不夠好。這才是朋友。
“皇上看不看得上我還不一定呢。”
我也懶得多說,打了個哈哈道:“到時候再說吧。”
“也隻有賢弟如此本事之人,才能把功名利祿看得這般淡泊。”
盧道元沒有笑話我爛泥扶不上牆,反而是借機又誇了我一句。
雖然知道這句話中世故的成份多于本心,但聽着讓人舒服啊。如果是孟化龍、馬長風在這裡,估計就要專注于挑我話中的毛病了。當然,馬長風不是壞人,沒跟我鬧翻之前也不會針對我,隻能說我們不是一路人,遲早會分道揚镳。
因為盧道元一直在喋喋不休,楚天遙便不敢插嘴,一副聆聽仙音般的恭敬模樣。
唉,屁精也不好當啊。
說話之間,趙錢孫李做好飯菜端了進來。
如果沒有戰争,這日子該是多麼美好?可惜當初一起進入這個小院的人,辛瀾平找尋他的自由去了,柳誠然和趙凱柱追求他們的理想去了,馬長風和史曉東,一個反目、一個成仇。怪不得柳永晚年寫的詞盡是一些故人何在、煙水茫茫、斷鴻聲裡、立盡斜陽的句子。
或許是心情不好的緣故,很快我便感覺到了醉意。
見我不勝酒力的樣子,盧道元識趣地帶着楚天遙告辭離開,臨走時說了一句:“賢弟有時間去大牢中看一下風子野,他已經兩天兩夜沒有吃喝,也沒有休息過了。如果賢弟真能收服此人,将會給咱大南朝平添一員無敵猛将。”
“噢!”
我随口應了一聲。
等送走盧道元和楚天遙,我迷迷糊糊中想起了那個風子野好像就是前幾天被我擒住的那名大北朝戰将。
“壞了!”
我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風子野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他受了騙,明白我根本不是小王爺派去的人,而他則成了被我利用去詐開報國城城門的叛徒。雖然隻是被人利用了衣服,但風子野估計依舊氣得夠嗆,所以不吃不喝,準備以命抵罪、絕食殉國。
“這些愚頑不化的古人。”
向趙錢孫李四人打聽清楚報國城大牢所在,我提上自己的龍吟刀,罵罵咧咧地就晃了出去。
當日陣前一戰,蘇承祖手下大部分兵将都目睹過我的風釆,心中簡直把我當了戰神般的存在,這時候見我晃出官宅,立馬有人主動過來搭讪、領路。
這就叫瞌睡有人送枕頭,喝得五迷三道的我就這樣順利被人送到了城中大牢所在處。
獄卒聽我說要見風子野,也是二話沒說,立即開門。
連人都是我抓回來的,還能有什麼問題?
過了兩道獄門,進入牢房深處的甬道内,不用我尋找,一道粗大的嗓音已經傳了過來道:“你個王八蛋,你敢騙老子,老子要殺了你。”
順聲音到了一間牢房門前,透過門上小窗看進去,見裡面仍然分了兩部分,一道鐵栅欄橫在屋中,顯然是關押重要犯人的地方,為保障探牢之人的安全才如此設置。
讓獄卒打開牢門,我進去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奶奶個腿兒的,來這個世界喝了那麼多次酒,第一回感覺到難受想吐,連風子野罵姓霍的十八輩祖宗都顧不上理會了。
真想回去睡一覺啊。人家是一醉解千愁,我是一睡解千愁,連楚天遙那種高手都解不了的化功散之毒也能一睡全無,這點酒勁算個屁?
但不能啊。我好像在哪本書上看到過,人要是隻喝不吃,能堅持七天,要是不吃不喝,隻能堅持三天。風子野已經絕食兩天了,我一旦再睡個兩天兩夜,就隻有替他收屍的份了。我絕對相信這二杆子貨有餓死自己的勇氣和毅力。
“嗨、嗨,睡着了?”
風子野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了罵聲,兩隻手扒着鐵欄杆沖我呼哧呼哧直喘粗氣。我勉強壓住翻騰的酒勁,伸手在他眼前亂晃了兩下,确定這貨還醒着,于是問他道:“罵夠了沒有?沒罵夠就接着罵,罵夠了和我出城打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