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那我豈不是掙不上銀子了?
這就是身為高人的苦惱啊!沒人敢再可憐我了,也就沒人會給我銀子了。
“無敵是多麼寂寞!”
我終于旁若無人地唱出了這一句。
看着滿場錯愕的目光,我嘻嘻一笑道:“孟大人這話倒是提醒了在下,我的确說過,如果我射傷了孟将軍,就算我輸。”
說到這裡,我故意把聲音變得異常狠毒道:“但如果我把他射死了,則算他輸!”
滿場靜寂。
盡管之前就有人懷疑我想要弄死孟旺扉,否則孟化龍也不會出言試圖約束我了。但懷疑和确定它是兩碼事,一個是抱着希望去猜,一個是眼睜睜看着悲劇上演而無能為力。截然不同的心态啊。
這一刻,我覺得連盧道元的氣場都被我壓了下去。唉,真該讓盧道元幫我做一條紅褲衩來。
我心那個飄啊,想不到有一天,咱也有能俯視衆生的機會。我懷疑這時候隻要我把紅褲衩套在外面,就真的能飛起來了。
“兄弟,比武隻為閑暇助興,沒必要分出生死吧?”
過了半天,楚天遙才艱難地說出一句。
盧道元已經沒有辦法開口,他如果阻止,就等于是站在了我的對立面,曾經對我的拉籠功夫也白做了;孟化龍也沒有辦法開口,否則他就是徹底不要臉了;至于孟旺扉,站在那裡臉都白了,整個人一副傻掉了的樣子。也隻有楚天遙這位之前為我打抱不平過的“自己人”,才有資格出面勸止了。
對于衆人的反應我還是很滿意的,起碼在這些人心中,都認定了孟旺扉不是我的對手,這讓我的虛榮心進一步得到了滿足。于是我哈哈一笑道:“開個玩笑,各位别在意。”
“呼!”
我似乎聽到了滿場松一口氣的聲音。
“霍雷風,本、本——”
孟旺扉舉在手中的弩弓不停地顫抖,盯着我的目光中恨意滔天,幾乎要噴出火來。看那樣應該是想說:本将軍要殺了你!但估計怕再把我的瘋勁引上來,所以終究還是沒敢說出口。
哈,什麼時候我這條鹹魚也能吓住人了?欺負人的感覺:爽!
“年輕人,火氣大了對身體不好。”
我言辭異常誠懇道:“本先生還等着你叫我爹呢,殺了你,豈不是沒兒子了?”
“嘣”的一聲,我聽到弓弦彈響,之後眼前場景變幻,回到了家鄉城關外的酒店内。
媽的,那小子居然先下手為強了。年輕人不講武德啊!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告别了家鄉的大山,驅車返回了生活和工作的城市。
這天晚上,天氣難得地暖和,似乎要宣洩出它告别夏天後剩餘的所有熱量。
坐在小花園的涼亭中,聽着枝喧蟲唱,很多過往的情節不受控制地浮現腦海。
什麼時候,可以再回到曾經留戀的季節?
入夜花園遊,宮燈曲徑小亭瘦。偷聽蟬蟲訴心事,無聊。一季傷懷一季秋。
風動枝輕搖,低吟淺唱為誰柔?幾多回憶幾多夢,已渺。一江淩亂一江流。
在眼前場景變得虛幻飄渺之時,我飛快地把這首不是詞的詞又念了一遍。
說它不是詞,是因為我借用了《南鄉子》的詞牌格式,卻沒有遵循它的平仄變化。但有一點是必須要做到的,那就是押韻。
我不知道沒有發明拼音字母之前的古人是怎麼挑選同韻字的?應該是把同韻字編寫成冊以供查閱吧?而且他們的詞不僅讀起來要朗朗上口,還得符合曲律,因為古詞本身就是曲子詞,是用來傳唱、表演,而不是朗誦的。
曲調我是一點也不懂,遺憾呐!但挑選同韻的字,我覺得現代人比古代人方便太多太多。就拿我這首權當是《南鄉子》的詞來說吧,壓複韻母:“油”的調。好了,拿出手機,輸入“波油”,不成字,那就輸入下一個“潑油”、“磨油”、“佛油”……
二十一個聲母輪番輸入,配上想要押的韻母,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得出數十、上百個意思不同的同韻字,從中挑選你想要表達心中思想的那個字,簡直是易如反掌。
多的不說了,有興趣自己試着體會一下。
一首詞讀完,恰好時空變幻完成,于是我就看見了懸停在我眉心前面的一支弩箭。
好家夥,這小子瞄準的居然是我的腦袋!
看來我讓他叫爹真的是把他給惹火了,甯可不要那些所謂的“武功秘籍”,也要把我給射死。當然,他也怕一下弄不死我,再讓我把他給弄死,所以也不敢留手。
不過這家夥的箭法是真的準,如果我沒有在兩個世界之間穿梭的本領,和人家壓根就沒法比較′。正因為這樣,之前在已有詩詞用完,又沒本事臨場發揮出一首詩詞的情況下,才逼得我不得不采取對射的極端方式,以求“置之死地而後生”。
現在麼,哼哼,老子今天讓你叫爹叫定了!
我迅速丢開弩弓,讓它懸停在空中,然後拔出我的龍吟寶刀,橫刀“當”地一聲,用刀身橫推上箭尖,抵消了上面的力道,然後還刀入鞘,從弩弓上取下弩箭,連着孟旺扉的那支弩箭一起前沖幾步後,将它們尖對尖向空中一放,兩支箭便在我松開手指的刹那停在了空中。
快速退回原位,我舉弓空放,擺出一副剛剛發射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