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受不了這貨幸災樂禍的嘴臉,我找話題問道:“盧哥纡尊降貴,不會也是叫兄弟去吃飯、啊不、用餐吧?”
“兄弟你不會連哥哥的面子也準備駁掉吧?”
盧道元不答反問。
什麼叫哪壺不開提哪壺?我真想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不過話說到這份上,我還能怎麼辦?隻好像個赴刑的犯人般被盧道元領着,前往他居住的那個主院。
一路上隻有我和盧道元兩個人、兩把傘,但路旁隔幾米就有一名盡管在雨中、依然标槍般站得筆直的侍衛,而且我敢肯定,隻要我大喊一聲:“有刺客!”絕對能從注意不到的那些角落裡竄出一大幫三丈以内任何動靜都瞞不過他們耳目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别看這裡隻是人家盧道元的一個臨時行府,防衛等級估計一點也不比位于京城的主院差。
這就是權貴啊!
羨慕歸羨慕,不過我可不認為自己可以成為另一個盧道元。論談吐、論手段、論心機,我哪點能及得上人家半分?這就是我空有令辛瀾平都自歎不如的本領——
當然,我自己清楚那其實根本不是什麼本領。但依然會被盧道元帶着走的緣故。
不想了,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呐!
就這樣,我懷着酸不溜丢的心情,嗯嗯啊啊地應付着盧道元時不時冒出的關心話語,不知不覺間便進入到盧道元位于官宅中的行府内。
出乎意料,我們還沒有到達用餐的正廳,就被一個頂盔貫甲、身高足足超出我一個腦袋的年輕人攔住。
這個年輕人估摸着有十八九歲年紀,正是初生牛犢,面色紅潤飽滿、眼中英氣逼人、頭上盔槍閃亮、紅纓拂動,再配上一身的鍊甲、紅披,好一副飒爽英姿。
“盧哥,這位是?”
看這架勢,年輕人好像是專門在這裡等我們。能出現在盧道元住的院子裡,還敢不經下人傳喚,直接與盧道元面對面,想來一定是盧道元的心腹親信或子侄晚輩一類的人物。
哪知道盧道元看到這個年輕人後,臉色卻陰沉了下來,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怎麼回事?我還打算當着盧道元的面誇獎年輕人一番呢。幸好先問了一句,不然馬屁要拍到馬腿上了。
見盧道元發怒,年輕人也不畏懼,雙手抱拳行禮道:“卑職來見國公爺,正逢大人外出,因為下雨,侍衛大哥讓在下入側屋等候。但卑職怎敢托大?于是便留在這裡,靜待大人歸來。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國公爺海涵。”
噢,原來不是一家人啊?
聽盧道元語氣,對這個年輕人似乎挺不感冒。于是年輪人那英挺的形象在我心中立即變成了裝叉。而且他那話說的,什麼叫不敢托大?如果真的不敢托大,就應該站在院門外面,既然接受侍衛的好意,那就由人家安排,乖乖進側屋待着,人家啥時候叫你出來你再出來。就這麼頂盔貫甲、腰挂鋼刀,在院子裡溜達,你是示威來了?還是把這裡當你家了?
“兄弟,來,認識一下。”
盧道元沒有理年輕人,而是擺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架勢,指着對方給我介紹道:“這位就是勇闖大北朝馬陣、威震敵營的我軍英雄:孟旺扉、孟将軍,邊關五城統制孟化龍孟大人的親侄子。”
多麼富有譏諷味道的介紹。然而孟旺扉卻隻是淡淡地拱手禮讓了一句道:“大人過獎了!”
我去!這裡是報國城,是孟化龍的地盤,而且主動提出要和我比武的人還是眼前這位孟旺扉,我不相信他會不知道我是誰?這意思就是當着我的面把我的功勞給占了呗?而且是占得如此心安理得。
本來我是因着盧道元讨厭才讨厭的孟旺扉,這回我對他是真讨厭了。
見盧道元并沒有要給他介紹我的意思,孟旺扉一點也不覺得尴尬,主動沖我一抱拳道:“想來這位就是近來威鎮報國城,被大家交口稱贊的霍雷風、霍先生了吧?”
“不是!”
我笑嘻嘻道:“威鎮報國城,敢直闖國公府的人是孟将軍您。在下是活雷鋒,為人民服務是我的宗旨。”
你不臉皮厚麼,咱就再給你加把勁,替你和陳國公拉拉仇恨。
“你——”
孟旺扉怒目圓睜。
如果不是盧道元還在旁邊,這貨估計當場就會發作。别看他對着盧道元時不惱不怒,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對别人可就沒那好脾氣了。
可老子招你惹你了?當我面占我功勞不說,還擠怼人。像條瘋狗,它可以吼你,你不能不高興,不然它就咬你。不僅是瘋狗,還是條勢利狗,對盧道元采取賴皮大法,對我則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盧哥,兄弟我餓了。”
我回頭笑嘻嘻地問盧道元道:“中午咱們吃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