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敢把菊花對着這種惡人？

我忙坐直身體，盡量向馬頭處移動。這時一隻大手突然向我腿前面摸了過來，吓得我大叫出聲道：“你幹什麼？”

“肉、肉、狼肉！”

那種如饑似渴的聲音聽得我心裡一陣發毛。

看來這貨真的是快餓瘋了，我忙摘下一對狼腿朝後遞去。

柳誠然一邊控制馬兒朝着辛瀾平所指方向奔跑，一邊從一隻狼腿被破開皮的部位繼續撕剝，擴大狼肉露出的面積，然後也不管生熟，張嘴一口咬了上去。

我看得一陣反胃，忙轉回頭來。卻聽柳誠然在身後道：“說說你的身世！”

“你特麼管老子——”

剛說到這裡，我忽然反應過來，之前時間太短，柳誠然和辛瀾平根本來不及商定一切，但這二人都是人精，他們定下了大概策略，具體細節則利用路上的時間進行補齊，而我則是中間媒介，既是議事者，也是傳話者。之所以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節省馬力。

三人共騎當然更利于商量事情，可一旦遇上大北朝的人馬，大家都得一起完蛋。至于現在，馬上的兩人究竟是被他們用經驗送往了安全區域還是成了探路先鋒不好說，但逃跑起來，馬兒馱着兩人總比馱着三人的逃生機會要大一些。從這點上講，我還是很承二人情的。

想通這些，我對柳誠然的問題倒是不怎麼排斥了，用老和尚念經一樣枯燥平淡的語調念道：“本人霍雷風，祖藉湖州郡，家兄霍雷雨，當時十二歲，家鄉發大水，妻離子又散……”

“正經點好麼？”

柳誠然才不喘了，就開始對我的話指指點點。

“诶、诶，咋說話呢？”

我不高興地回頭反問道：“我怎麼就不正經了？”

“你十二歲就娶妻生子了？”

柳誠然一邊像個餓死鬼一樣啃食着生狼肉，一邊瞪着眼睛問我。

“不能麼？我還一直羨慕古人早早就有了老婆。”

我嘿嘿笑道：“我還聽說有人的爺爺八歲那年就犧牲了，不照樣兒孫滿堂？”

“嗯，這倒是真的。”

柳誠然努力咽下一口狼肉道：“柳某家的大黃狗确實八歲就當了爺爺。隻是你說的古人是哪一國的人？”

“哈，老子就喜歡你這種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樣子。”

我大笑起來道：“至于古人，我也是胡說的。”

神劇的台詞，誰知道是真是假？也許壓根沒人說過，網絡上都是以訛傳訛呢？

“喝醉酒的人從不承認自己酒醉。”

柳誠然嚴肅道：“你可以不說，但柳某一定會上報朝廷。如果古人真的八歲就可以當爺爺，生育能力堪稱驚人，他們遲早會像蝗蟲一樣蔓延開來，必須早做防範。”

“趕緊的。”

我這回是真笑了。

“趕緊上報，然後讓皇帝老兒以欺君之罪砍了你的腦瓜子，省得老子成天擔心會不會被你害死？”

怪不得有人敢編，敢情還真有人信。

柳誠然沒有說話，一個毛乎乎的大玩意忽然朝我腿中間杵了過來。

我去，老子就知道他總想謀害朕。

急忙拔刀的時候，柳誠然已經把狼腿又挂回馬脖子處，手中的缰繩朝我一丢道：“在這兒等着。”說完自馬屁股後出溜下去，趴地上又做出那副等孟德的姿勢。

我舉刀狠狠做了個插他後門的動作，見他不為所動，隻得悻悻還刀入鞘。

片刻功夫，身後風聲一響，辛瀾平瘦削的身子已經騎上了馬背。

這回不用他開口要馬缰，我已經駕馭馬兒朝着柳誠然所指的下一個峽谷處馳去。

“那個，哥啊！”

平白無故多了個哥，我叫得那叫個别扭。

“咱們避開峰頂這我可以理解，站在高處暴露的可能性比較大，但你們這聽地之術就算可以躲開大北朝的騎兵，漫無目的地跑下去，不一樣還是回不了軍都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