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長風世紀,
日暮西沉,
正是華燈初上月微朦
……”
我可不想正踹得起勁兒的時候,被狼反咬一口。
雖然沒有具體測算過一首詩能讓時間停止多久?但七八秒的樣子還是有的,三首詩将近半分鐘,估計夠我轉着圈挨個踹它們一腳了。所以第三首打油詩念罷,我立時抛開對那些詩詞的回憶,集中精力一腳一腳練習起高擡腿來。
當踹出最後一腳,我顧不上扯痛的胯部,迅速回到最初的位置,右腿微弓,左腿斜伸,上身擺出右手背刀式,反探向身後,左手則骈指向前,手腕折起,讓指尖和手臂呈九十度沖天姿勢。
遭雷劈的姿勢剛剛擺好,風吹霧動、萬物複蘇,一片凄厲的狼嚎聲中,一具具狼身呈背投狀從三面齊齊砸向中央。
柳誠然那個老狐狸估計打開始就沒計劃硬拼,在時間恢複運行的刹那,一個側身斜竄了出去,要避開狼群的撲擊。
瘦猴的動作則快如閃電,抛出兩枝弩箭箭頭的同時,手中變戲法般又出現了兩個箭頭,趁着兩隻惡狼躲避之前飛箭的空隙,身形倏忽貼向狼頭,舉箭尖狠狠朝兩隻狼的狼眼中分别紮下。
然而下一刻,兩隻狼突地就變成了頭下腳上的姿勢。
瘦猴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見兩隻狼竟能不可思議地避過他的必殺一擊,驚得“啊”一聲叫,真的像隻猴子般“嗖”地竄出了五六米遠,和紛紛跌來的群狼擦身而過。
棗紅馬也似乎終于知道害怕了,“嘶留留”驚叫着轉身逃向狼群空出的那個方向,不過隻奔出十來米,便像中了咒一樣,四肢拄地,眼瞪前方,一動不動地站在了那裡。
形勢似乎在刹那間反轉,我們三人一馬,竟對慘叫着堆疊在中間的群狼形成了一個反包圍态勢。
這個成績太理想了。好不容易當了一回高手的心情那才叫個飄,潇灑得不得了。壓根不理會身後砰砰啪啪撞成一團的狼群,我左手掐着劍指,左腳腳尖不停地一翹一翹,伴着群狼的慘叫聲深情吟道:
“夜來一夢意闌珊,
千般思緒楊花開。
難悟紅塵空問道,
……”
在現實世界中窩囊了半輩子,咱也終于迎來了揚眉吐氣的一天。在這個不知何年何月的朝代裡,就讓我盡情地裝一回叉吧。
估計在這一刻,我在柳誠然和瘦猴心目中的形象,已經變成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了吧?武功之高,足以令他們高山仰止。我仿佛已經聽到了瘦猴興奮捂臉的尖叫聲:“偶像啊!”
“小心!”
等我終于聽清楚瘦猴叫的是什麼時,背上突然一痛,整個人就飛了起來,并于跌翻出去的刹那,眼角餘光處看到了一頭狼、一頭真正的惡狼,狼身比之前見過的任何一隻狼都長出一半的巨大青毛狼王,張着血盆大口,無聲無息,卻像一道青色的閃電般飛撲向棗紅馬。
我正是被轉身逃回的棗紅馬一頭撞飛了出去。
裝逼遭雷劈啊!
這是狼王!不用問,我也猜到面前這頭巨狼才是今夜襲擊事件的幕後策劃者和主使者。
怪不得群狼會對我們采取三面圍殲的策略,因為狼王已經悄然向前、遠遠地埋伏在了我們逃跑的路線上。
群狼的目的是要把食物送進它們大王的嘴裡。
當我看到狼王的一刻,狼王的目光也從棗紅馬的身上轉移到了我的身上。也或許它最終目标壓根就不是馬兒,畢竟杮子揀軟的捏,先對付了我們這幾個看上去弱不禁風的人類,才好省下力氣去對付那匹個頭要大得多的棗紅馬,隻不過想要逃跑的棗紅馬卻正好擋在了它撲來的路線上。
現在馬兒雖然等于救了我一命,但被它一撞,我這個失去平衡、毫無抵抗能力的家夥頓時成了三人中最軟的那隻柿子。
“不堪往事太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