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衣?怎麼了嗎?”
“……不,沒什麼。”
鴻上舞衣沉默許久,最終還是緊握住方才接下的那張卡片,向她的朋友們走去。
“抱歉啊,沒能買到飲料。”
她的語氣有些淡,卻不再猶豫踟蹰。
“啊……這樣嗎,那就隻好等看完之後再去買飲料了。”
其他人倒沒将這回事放在心上,擺擺手示意讓鴻上舞衣坐下。
“先看完再說吧。”
“嗯。”
“有什麼發現?我看見你剛才的動作了。”
沒走出兩步,西川賀的肩便被人拍住,扭頭看去正是僞裝成新出醫生的貝爾摩德。
扭頭看了一下舞台上接近尾聲的戲劇,女人聳了聳肩,“居然沒出事。”
“難道你很希望出事嗎?”
西川賀假笑,“我倒是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熱愛工作。”
話雖這麼說,但他的神情卻遠沒有言語那樣輕松自如。
他此刻正操控着窗檐上的那隻烏鴉,自旁觀者的視角來觀察自己是否做出不受控制的舉動。
當然,不止如此。
場内也被他安插了許多自己的軀殼,隻要自己不受控制,那這個身份就此作廢。
年輕人漫不經心地想:也不知道命運會怎樣看待自己這個篡改者?
憤恨?愉悅?
會強制性地讓自己“劇情殺”嗎?還是會默許自己的動作?
哎呀呀,是在是有趣。
今天這出戲是他所知道的,有關命運的關鍵點,其他他都已經嘗試,篡改并不會帶來什麼後果,但他此時就想知道,如果是命運的關鍵點被改動了,它還會如此無動于衷嗎?
如果一切按照自己的預想走下去,那就代表自己可以放開手來締造自己的未來,如果不然……
他就隻好放棄這個利用多年的身份,帶着他的下屬們更名換姓準備開溜了。
在月影島救下的那個醫生已經證實了一點,“身份的死亡”也是死亡,而當他原本的身份死亡後,接下來的一切都不會再扯到他身上。
其實不僅如此。
這段時間他觀察了很多原本将死的人,通過接任務的形式接手他人的暗殺。
報酬僅是要求委托人換個名字。
他得到了答案。
那些人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并沒有走上原本的終末。
況且他那瘋癫的哥左右說得都是“組織”滅亡,他就不信命運能拐幾個彎精準打擊到自己身上。
再不然……他其實也可以不是西川賀,不是嗎?
年輕人勾起嘴角,站在暗處,突然盯着貝爾摩德笑。
“幹什麼?”
貝爾摩德挑眉,她知道這人肯定沒安什麼好心,因此語氣也頗為不善。
“哦。”
年輕人将手上的飲料扔進垃圾桶,垂眸,“你要不要再換一個名字?”
“?”
“算了,沒什麼。”
年輕人扭頭,看向舞台。
公主已經被騎士救下,他們即将開始美好的生活。
沒有危險,沒有風雪,沒有意外……
真的嗎?
還是這隻是騎士為公主設計的美夢?
公主會知道這些是假的嗎?還是說知道是假的,卻不敢或是不能夠去戳破?
西川賀不知道。
他隻知道自己隻需要等待,然後交上最好的劇本,靜候開場。
沒有謀殺,沒有死亡,沒有任何波折。
謝幕,鼓掌,下台。
騎士都不曾摘下面具。
“其實我并不是很明白你這段時間的舉動。”
象征性地為台上的年輕人們鼓完掌,僞裝成新出醫生的貝爾摩德與西川賀站在暗處帶着探究問:“能說嗎?采訪一下。”
“很抱歉,我好像沒有告知你全部的義務,但有一點我很肯定,那就是你得按照我說的做。”
年輕人打了個哈欠,不再去看台上的一切。
對于他來說,實驗已經結束,他也沒有再呆下去的必要了。
“回去了,你替我說一聲。”
西川賀擺了擺手,便不再去看身後的一切。
“喂!喂,我怎麼解釋我和你之間的關系?”
貝爾摩德在背後喊。
“我你都不認識?”
年輕人沒回頭,與向舞台擠的人群相逆,帶着點得意,又好像提不起勁,“他們都認識西川賀的,随便編編就行。”
由于演出結束的緣故,原本安靜的大廳驟然嘈雜起來。
工藤新一顫抖了一下,方才與蘭親近的喜悅驟然消減,轉換為了不知該如何圓謊的無措。
他僵在台上,餘光瞥見自幕後探出的鈴木園子,那人正滿臉興奮地盯着他與蘭看。
“我……”
少年哽咽了一下,接下來的卻怎麼都說不出聲。
要是現在出現案件就好了。
要是有案件,自己就能名正言順地出場,然後一如既往地推理,斬獲旁人驚詫的目光。
像是少了塊拼圖,怎麼都找不到。
又像是原本垂下的那根蛛絲,已經被火灼燒斷。
不應該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