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重樓或許也意識到自己太沖動說錯了話,沉默下去,半晌才緩和了語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明白,”耿童開口,“你怕将來有一天毒|販找到你弟弟,是嗎。”
“......對不起。”
耿童淡淡地看着茶水間玻璃門上自己的影子,道:“想去哪裡,我批。”
解重樓一滞:“你——”
“這麼多年來你第一次開口求我給你辦事,”耿童嗓子有些幹,笑了聲,“也算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耿童,你不生氣嗎?”
耿童道:“我生什麼氣。”
解重樓:“當初咱說好一起走到最後的,是我失約了。”
“算你有良心,”耿童輕笑,“那怎麼辦呢,請我吃一頓烤肉自助?”
“吃多少頓都行。”解重樓如釋重負。
152、
安靜的茶水間裡,耿童靠在門邊:“你走可以,先辦完案子再說。”
解重樓:“那必須的。”
“讓查的東西怎麼樣了,”耿童問道,“殺害馬來的那把槍有眉目了?”
“其實我不說你也知道,”解重樓輕聲說,“槍械庫一切正常,但二零零七年槍支更新換代,正好是他不在局裡的節骨眼兒,而在此之前他去卧底的時候申請了配槍。”
耿童抿抿唇:“這種曆史遺留問題不用跟我彙報。”
解重樓略急了些:“你敢說你真的一點都不知情嗎!那把消失的五四是誰的,你敢說你不清楚!”
“是他又怎麼樣,”耿童無奈,“他已經不是警察了,你有本事現在去把他铐來。铐來之後劉三火那邊的爛攤子你去收拾?”
解重樓怒道:“我他媽去個屁!”
“你也知道他死了對案子沒好處,”耿童道,“其實退一萬步來說,他這麼做剛好給了我們對劉三火動手的理由,隻是還不能現在動手。”
解重樓道:“那要什麼時候?”
“至少等王老四有消息吧,我們的任務是張東偉,”耿童說,“至于殺了馬來的人,等抓捕的時候人和槍一并帶回來,交給法律處理。我們就不用摻和了。”
解重樓歎了口氣:“行。”
153、
電話挂斷後,耿童這才想起來茶水間還有個朱若霞。
他抱歉地笑笑:“久等了。”
“啊,沒事。”
“剛才你想說什麼?”耿童問。
朱若霞咂咂嘴。
忘了。
耿童推門出去:“不早了。”
“嗯,是不早了。”朱若霞走在他身後一點的距離上,看着他挺直的背脊。
耿童停下來等她,随後與她并肩而行:“我記得朱警官家住在和平大街附近的小區,現在那邊治安挺差的,晚上不安全吧。”
朱若霞有些驚喜:“你記得我家住址?”
“隊裡每一個人的我都記得。”耿童說。
寂靜的深夜,警隊沒什麼人了,值班室燈火通明,今天晚上沒有他倆的夜班,隻是會議拖得有點久,一眨眼天黑了。
兩人從警隊裡出來,耿童去停車場開車。
朱若霞下意識跟在他身後:“你不是住警隊宿舍嗎,你要送我?”
“嗯,順路,”耿童解釋說,“今晚重樓估計是不回宿舍了,我去他家看一眼——上車吧。”
車門關上,朱若霞坐在副駕,雙頰微微發燙。
一路上,兩人沒話找話地聊了起來。
朱若霞拉着安全帶,問道:“你不是有女朋友麼,我坐你的副駕,她不會有意見吧。”
耿童一愣:“女朋友?”
“就......曉曉啊。”
“分了。”耿童說。
朱若霞好奇道:“為什麼?”
十字路口,那輛黑色的長城塞弗緩緩在紅燈面前停下。
耿童:“性格不合适。”
“那你喜歡什麼性格的?”朱若霞忍不住問。
耿童側眸看她一眼,笑了笑:“大方點的,端莊點的。”
朱若霞:“哦......”
她嘴角都快飛到太陽上了。
下一秒,耿童開口:“解警官家就在前面,沒記錯的話你們離得挺近的。”
“啊,是,我放假經常在附近的商場裡看見他和他弟弟。”
耿童:“解警官是個好人。”
朱若霞一愣:“啊,啊?”
“沒什麼,”耿童道,“晚上回家注意安全。”
154、
夏邦的另一邊。
“你幹什麼去。”台球室裡,碴子喝得醉醺醺的,看一眼要走的邢辰。
“尿遁。”
邢辰從碴子組的酒會上脫身,路邊各色酒吧足浴店林立。
他已經知道那個所謂的牢房在哪裡了。
鑰匙被他從碴子身上順走,今天晚上他必須見長臂猿一面,确認一下那家夥死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