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回報社的時候袁知許也在。
楚飛看着他滿臉衰樣,忍不住笑起來,問:“我怎麼發現你每次出去了回來都是這個表情啊?”
“你丢錢你給我高興一個試試?”邢辰深吸一口氣,捅了下旁邊的袁知許,“長臂猿。”
袁知許狐疑地看向他。
“你房間裡的柚子葉,”邢辰說,“還在嗎。”
“我就知道,”袁知許淡淡地把房門鑰匙丢在桌上,看向邢辰的眼神帶了一絲戲谑,“二進宮了,終于決定去去晦氣了?”
邢辰剛接過鑰匙,覺得有些不對勁:“你怎麼知道——不對,什麼二進宮,被處理過才叫進宮,我這個頂多算配合調查。”
楚飛敏感地抓住重點:“所以你又上緝毒隊一日遊了?不對啊,被打劫還能讓緝毒隊給你處理?邢辰,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兄弟我?”
“你趕緊閉嘴吧。”邢辰一臉晦氣地拿鑰匙上樓。
楚飛哈哈大笑。
邢辰卻有點笑不出來。
一是自己太倒黴碰上個毒|販下線害得自己被調查,二是......
袁知許是怎麼知道的?
56、
他用鑰匙打開了長臂猿的房間門,果然看見擺在桌上的柚子葉,于是拿來沾水象征性地祈禱了一下,而後便關上門,回到自己的房間,對着衛生間裡那面帶着陳年污漬的鏡子照了照。
脖子上的血痕被掩蓋在衣領下,他伸手碰了碰,已經不大疼了。
傷口不深。
邢辰踩着拖鞋去一牆之隔的床上坐着,來夏邦時帶着的皮箱被他攤開放在床上,裡面除了衣服之外還有一些應急品。
洪水過後被打濕的繃帶。
他把繃帶拿了出來,在手裡攥了攥,攥了一手的水。
算了。
用不了。
邢辰收起皮箱,将繃帶丢進垃圾桶,而後便帶着一些沉重的心思躺了下去,四肢攤開,回味着這一小段時間裡發生的種種。
他想起初來乍到時長臂猿半威脅半叮囑說的那句話。
——“來了就老實點,出了事誰都救不了你。”
以及那個叫童隊的,也就是阿更,對自己說的。
——“呆着,别出去,等我回來找你再走。”
邢辰躺在床上翻了個身。
看來他有必要糾正一下自己對于夏邦的認知。
這裡其實并不像看上去的那麼太平。
57、
确實不太平。
因為邢辰第二天就再次感受到了恐怖襲擊發生時的那種瀕死感。
由于這段時間裡報社所在的白鴿巷正在修路,所以報社裡時不時就會斷電停水,這天他同往常一樣,隻不過是出去吃個夜宵,就又遇上事兒了。
倒黴如他,來到上次吃飯時碰見阿更的那家米線店裡點了一碗米線,用自己僅剩的十塊錢吃上了洪水退去後的第一頓熱飯。
不,熱面。
誰成想他才剛拆開一次性筷子夾起滾燙的面往嘴裡塞時,一個猝不及防的力道猛然揪住了他後脖頸的衣服。
他現在覺得自己後脖頸已經變得敏感了。
“卧槽——”
他被往旁邊一拽,嘴裡的半截米線便咳了出來,滑進湯裡,然後一雙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口鼻,讓他無法發出任何聲音進行呼救,隻得眼睜睜看着自己離那碗熱乎乎的米線越來越遠。
而店主顯然是早已對這種情況習以為常,淡定地坐在木桌後數零錢,擡眸瞥他們一眼,然後起身去收碗。
被生拉硬拽拖進旁邊小胡同裡的邢辰被人死死頂在牆上,剛得以喘息就被抽了三個大耳刮。
啪——
邢辰捂着臉震驚地看着眼前的幾個大漢。
“你就是邢辰吧。”帶頭的那個抓着他的頭發抵在牆邊。
邢辰渾身冷汗,顧不得臉上的疼痛:“你們要幹什麼!”
“幹什麼?”對方抓着他的頭就往牆上狠狠撞了幾下,“幹什麼,當然是揍你!揍你這條狗還用問為什麼?”
巨大的騰痛感自頭頂開始席卷全身,他覺得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耳邊什麼聲音都聽不見了,腦子嗡嗡直響,漸漸地,他體力不支從牆上滑坐下來。
那大漢上來就踹了他一腳:“這麼不經打?”
另外一人道:“喲,這就快不行了,當時跟劉哥打架的時候不是挺能耐的嗎。”
又是幾拳落了下來:“報警,報警!老子讓你他媽報警!讓你多事!再敢報一個試試啊!”
“聽好了,以後在夏邦,見着劉哥夾着尾巴走!”
“這一次給你長長教訓!”
拳頭如雨點打在他身上。
“救......救命,救命......”邢辰的呼救聲從嗓子眼裡發出來,卻也隻是嘶啞的氣聲,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小胡同裡,他分分鐘能被人打死在這兒。
他幾度暈厥過去,依稀聽見耳邊那大漢和同夥密謀。
“碴子哥,别打了,外頭風聲緊,真搞出人命怎麼辦。”
“哼,今天算這小子走運,下次......我他媽見一回打一回!”
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