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權臣上位手劄[女尊] > 第24章 第 24 章

第24章 第 24 章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細雨方歇,姜琝便搭着文黛的扁舟順着江南運河直下杭州,不過兩日光景,一行人便踏上歸鶴渡口岸,到達青龍山莊别院。

青龍山莊依山傍水,俯卧山谷百畝肥田,其門庭倚水而建,青黛古樸,絲毫不亞于鴻通櫃坊雕磚巍峨的山檐門樓。兩側野荷漫地,菡萏吐豔,垂楊袅袅,白煙升騰,潋滟湖光與四時山景相得益彰。

據傳這山莊原是高祖皇帝麾下一退職宿将于武德年間所建,其後家道中落子孫揮霍無度不得已變賣家産度日,是以莊園便被時任威震朝野的東南三道黜置大使白冶購下,改喚鶴浦山莊。白冶從江南道鸠工百名斥巨資修繕莊園以作息隐之所,不想竣工至今未傳襲三代白家便因觸怒天子被罷官抄家流放嶺南……

文黛機緣巧合尋至此地,彼時山莊早已荒廢多年,道旁蓁莽芊綿,荒涼蕪穢,頭頂松柏陰翳,夭矯婆娑,可謂草木葳蕤,破敗不堪。文黛見此間幽深僻靜人煙荒蕪,又兼具天險之便,立時決定落戶此處。她多方走動四處打點這才将其蒯入囊中,幾經修葺翻新将其變成了今日的青龍山莊。

此時紅日西沉,暮雲四合,夕陽餘晖鋪灑在波光粼粼的水面,照得波平如鏡,水中有山,山中有水,殘影交互,風景如畫應如是,名副其實的鬼斧神工之作。一絲清涼的湖風迎面而來,衆人頓覺神清氣爽,倏然拂去一路舟馬勞頓的疲乏。

見此旖旎隽秀之山水,姜琝不禁感慨山莊之主的雅興,“鐘靈毓秀,人傑地靈,确是好山好水好風光。”

“窮鄉僻壤而已。”文黛命人點起油燈,“莫看此處河湖縱橫,卻是沼澤連綿,水路迂阻,地勢複雜,不利交通。淺灘泥沙渚塞,深水又暗礁叢生,若非雨季船行不得,連漁夫都不屑往來于此。”

新月初上,山風習習,山間夜色涼如水,文黛裹緊了親随遞來的披風,“此處距離杭州城還有兩個時辰的腳程,隻是今日天色已晚,不若暫在莊上歇息一夜,明早出發不遲。”姜琝看文黛誠心相邀也不再推辭,“既如此,那就叨擾了。”

“姜管事不必擔心,我已提前派人去城中打點,你等明日一早随趙镖頭直奔田莊收糧就是。”

姜琝感歎此人行事之周全,“有勞七娘子費心操勞,姜琝不勝感激。”文黛淡然一笑:“舉手之勞,不足挂齒。”

暮霭沉沉,小船劃出葦叢,赫然顯露出一泊湖蕩,繞過湖心小丘便見隐匿在蓊蔥林色中的歸鶴渡口。渡口一岸華燈初上,白光閃爍,幾輛車馬連接成片侯在岸口。

弭竹焦急地等在岸上探頭探腦,老遠就見水霧中亮起的微光,卻遲遲不見船舶靠岸。他立在岸邊又候了一陣兒,待那微光更近了才快步走向身後藏青的馬車旁回話,言語中不乏雀躍之色:“公子,她們快到了。”

少時,車簾微動,一直修長削瘦的手撥開簾角。

白鶴依掀簾作勢下馬,弭竹趕忙扶着他,“公子,她們還沒到呢,您怎麼現在就下來了。”話音未落,岸邊已經傳來一陣人聲。

“姜管事,請換乘車馬,再有半個時辰就到山莊了。”文黛沖随從招手,“帶貴客後方乘車。”

“有勞了。”姜琝轉頭待走,前面忽然迎來一位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白鶴依腳步一頓,朝她點頭示意,微側過身讓她先行,“貴客請。”姜琝也微笑着回禮,随即跟着侍從徑直走向後方。

文黛落在身後看到她倆互動,心中悄然溢出一絲奇異的感覺。

白鶴依緩步走向文黛,“一早便接到傳信說你們下午就到,怎麼路上耽擱了這麼許久?”

“噢,路上船觸了礁,所以耽誤了一會兒。”文黛越過他徑直往馬車方向走,後知後覺想起來,“你怎麼來了?”

白鶴依眸光微閃,“見你遲了許久,怕是出了什麼事,這才趕來看看。”弭竹沮喪着臉扶着白鶴依,“公子……”文黛立在車頭回看了他一眼,單聽他聲音并無異常,“喔。”

文黛打了簾子,見白鶴依還愣在原地不動,出言喚了一聲:“上車吧。”弭竹頓時又雀躍起來,推着白鶴依往馬車方向走。

文黛伸出手牽住他,“莊裡可有異常?”

白鶴依挨着她坐在尾座,沉默半天才開口回話,“沒有,一切如常。”

“哦。”

四乘馬車逶迤往山腹行去,過了渡口漸見山道彎彎,椎徑蛇曲,林木豐茂,山勢平緩,星光點綴在矮灌之中宛若一團花火。第一乘馬車上坐着文黛和白鶴依,弭竹則靠着車架坐在前室。後面一乘坐着姜琝和趙镖頭。末兩輛車裡則擠着傅家米行的十來個夥計。馬車最後面跟着的則是十幾個騎着高頭大馬的莊丁。

頭車廂中銅狻猊香爐吐出一縷縷白煙,此香凝神,文黛也阖眼假寐起來。白鶴依放緩了呼吸,生怕驚醒了身邊人。文黛仍輕握着他的手,至今未松。白鶴依嘴角微微勾起。

車辇沿着半丈寬的青磚馬道一路蜿蜒而上,莫約大半時辰車馬方歇。趙镖頭引着姜琝下車,入目便被門前立着的麒麟照壁恍惚了眼。

莊園外牆巨石高築,花藤垂檐,牆外古槐高柳,碧蔭團團。此刻月影婆娑,倦鳥歸巢,周圍一片寂靜,鴉雀無聲。

莊門大開,一衆仆從提燈候在門堂。

趙镖頭看姜琝楞在原地,忙招呼了一聲:“貴客請進。”姜琝回過神來,呐呐應聲,跟着趙镖頭踏入正門。

山莊内院燈火通明,熱鬧非凡。一路上仆役進出遊走,雜而不亂,可見規矩。

姜琝左右環顧,莊内亭台銜山咬水,一道澗溪自溝谷嶙峋處流來,奔湍激石,瀉玉堆雪。長廊連接活水直通庭院水榭,涼亭四面荷葉田田,芙蕖搖曳,蓮蕊亭亭凸出,含苞待放。軒外芭蕉冉冉,桐葉森森。池中十來尾金魚翕忽遊動,旁若無人,恣意非常。

文黛領着姜琝進了二廳坐定。姜琝見那花廳雕梁畫棟,其間字畫文玩,奇珍異寶各極攸宜,處處透着古典奢華,倒不像是奸滑刁鑽的豪商巨賈,反有一種恢宏深沉的缙紳氣象。

“姜管事,還未向你介紹,這位是本莊總管,白鶴依。”姜琝面帶微笑:“白總管。”

文黛面向下首魁偉飒爽的中年婦女,“這位是錢娘子,乃是本莊的總镖頭。”姜琝躬身作揖,“總镖頭見禮。”

“姜管事不必拘束,權當自家人相處,莊下已備好酒席為你接風洗塵,暫且移步偏廳用膳,事畢再行安歇。”

“夥計們一路舟車勞頓也辛苦了,煩勞白總管将其安置妥當。”文黛望向白鶴依,“白總管,可否傳飯?”

“自然。”白鶴依點頭,“請去偏廳稍坐,這就傳菜。”

姜琝壓下心中疑慮跟着文黛去了偏廳,果不其然文黛端坐次位,“七娘子,請恕姜琝冒昧,姜琝遠道而來卻未拜見莊主,唯恐失了禮數……”她話說得委婉,但文黛卻聽出其弦外之音。

“實不相瞞,這山莊主人乃是我遠房表親,她人遠在京畿不便打理此間瑣事,我便毛遂自薦為她略效犬馬之勞了。”

文黛替姜琝斟下一杯濁酒,“姜管事莫要笑話,正是山中無老虎,某來稱大王。這以後生意上諸事還望姜娘子多多關照。”

姜琝一聽頓解其意,無非是寄人籬下替作牛馬而已,“七娘子少年英才已可獨當一面,大展拳腳,姜琝深感佩服。”

文黛猛灌了兩杯酒,“姜娘子過譽。來,且嘗嘗這時興魚筍,别具一番滋味兒。”姜琝應聲落箸,“果然鮮美無比。”

文黛啄了一口酒,“不知此次你們預計要收購多少糧食,需要幾條船運轉?我也好提前安排船隻和人手。”

姜琝放下筷箸,略一思索,“這我暫時也沒個章程,還需明日實地勘查過再做計較。不過保底五隻船還是要的,煩勞七娘子從中調和。”

“你們傅家三條船每隻載重十來噸,荷重不過五百石。莊下一隻中船便可銷抵。”文黛補充道:“小船荷重三百石,中船五百,大船百八。不知你是要那種?”

姜琝一時沉默無言,半晌才道:“七娘子,我需與三掌櫃傳信商計一二再行回複。如今姜琝初來乍到,也是兩眼一抹黑,竟不知東西南北了,見笑了見笑了。”

“不急不急,待你們四處打探一番再行計較。”文黛豁然一笑,“也是我心急了,過兩日某需轉圜舟山,這……這行船之事姜管事同總镖頭商定即可。若回船人手緊湊,盡管請總镖頭一同北上。可知她以一當十,乃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啊。”

姜琝當即起身作謝:“有勞總镖頭操持,姜琝先行謝過。”錢叙拱手回禮,“不必客氣,都是錢某分内之事。”

“七娘子自去忙碌便是,姜琝受您恩惠頗多,其餘諸事讓某自行處理即可,某實不忍七娘子再多操勞。”姜琝執酒敬文黛,“某先幹為敬——”

“好,某幾日不在莊中,姜管事但有需要隻管吩咐他二人。”姜琝點頭應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衆人已酒足飯飽,便各自回房安歇去。

弭竹提着油燈遠遠走在前頭,身後落着依偎一處的二人。

白鶴依扶着文黛回了正院西廂,“那姜管事是何人物,到叫你如此伏低做小?”平日文黛待人也算平和,可不若今日這般卑顔讨巧。

文黛靠在榻上暇着眼,京中風聲正緊,勢頭頗有不妙,倘若青龍山莊再不趕緊壯大起來,他日如何能庇佑主子無虞?文黛心下歎氣,但這些卻不可為外人道。

“唔,豈不聞——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文黛虛空畫圈,不雅地打了個酒嗝,“我這是無利不起早,兖州傅家也算一方豪強,再說我與傅琨相識多年,生意上多有往來總是好的,多個朋友多條路嘛。”

白鶴依不置可否,潤了帕子為她淨面,便聽她道:“聽說姜琝與傅家關系匪淺,保不準他日就能手握大權呢,我現在同她打好關系,還怕以後沒生意做嗎?”

文黛挾住面上的手,撚着手背貼着臉頰上,“白總管這手可一點兒不比臉面溫軟……”簡直冰得發涼。“不過……倒是個消暑的好去處。”

白鶴依微微抽手,文黛便癱倒在榻上一睡不醒了,白鶴依伸手替她撫平眉頭。想他初見她時,她雖稍顯沉穩卻也不失活潑,時而不着邊際時而高談闊論,但總是個自在逍遙人,不若現在隻剩下滿身疲乏,仿佛大山壓境,唯憂愁傍身。

文黛覺得眉頭搔癢隻道是禍人的蒼蠅蚊子在襲擾她,便伸手拍拂,而手心握住清涼一物卻再不肯松手了。

……

卻說那頭水笙擄了璩綸直奔清風寨老巢。寨主齊華生重傷卧床,匪衆竟隻逃回了半數,其餘皆被官府衙役緝拿了去。

清風寨盤旋隐匿在懸崖峭壁上的一座石洞内,外間林森樹茂以作遮掩,洞口極難被人察覺。

璩綸被收繳了兵刃縛住手腳關押在山洞中的一處狹壁内。若是想趁機溜走便隻有躍下石壁方能求一線生機,可石壁下溝壑萬丈,亂石嶙峋,此一躍不死也殘。

正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昨日驟雨疾風吹了個人仰馬翻,璩綸窩在石壁内被雨澆了個透心涼。

次日夜雨短歇,赤日東升,晨曦乍起,朝雲散盡,陽光穿透雨滴折射出耀眼的華光。璩綸背靠石壁施施然欣賞着晨景,難得悠閑。現在回想起當年刀尖舔血的日子竟覺恍如隔世一般,實在唏噓。

水笙提着籃子勾着腰鑽進石壁,就見她惬意賞景的模樣,他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喂——你現在可是階下囚——”他戛然而止,階下囚怎麼了,階下囚就要屈膝求饒嗎?他當初被她們擒住時可是誓死不屈的。想到這裡,水笙忽然緩和了些,“吃飯了。”

璩綸瞥了一眼籃子裡的物什,一塊幹巴巴的餅子和半個饅頭。“我不餓。”

“愛吃不吃!”水笙啐了一口:“怎麼,你也想用絕食來威脅我麼?哼,告訴你,你就是餓死了也不幹我事。”說着就吆五喝六地叉腰起來,不想剛直起身後腦勺就磕到石壁上撞了個咚響。

璩綸看笑了。

水笙揉着腦袋咬牙切齒地盯着她,仿佛要将人生吞活剝了似的,“看什麼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璩綸識相地轉過頭,“外面可有什麼消息傳來?”

水笙這回學乖了,搬了個石塊坐在一角,陰陽怪氣道:“喲,真把自己當回事兒啦?還關心外面呢,你還是多關心一下你自己,别以為會有人來救你。”說罷還輕蔑地哼了一聲。

璩綸無語,一時間洞穴中靜悄悄的。

水笙觑了她一眼,“我說,你可别想着從這兒逃出去,這下面可是萬丈懸崖,不想死的話就老實點,乖乖呆在這裡……”水笙忽然臉面一紅,“做我的壓寨夫人!”

璩綸狐疑地望向水笙,“你不殺我?”

“我看你長得倒有幾分顔色,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保證不會殺你。”水笙聲音嗫嚅,“如果大姐要殺你,我……我就跟你一起死。”

璩綸撇過頭,視線落在洞口外的灌叢上,“你不是說我是個死殘廢麼,你還肯嫁我?”

“是我娶你!”水笙梗着脖子狡辯,“我可是土匪,現在你被我擄了來,你就得做我的壓寨夫人!”

“若我不肯呢?”

“那不行,你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水笙聲音又弱下來,“難道你已有家室?”末了又喃喃自語:“不可能,你個殘廢誰會看上你?你休要搪塞我,反正我看上你了,你就得當我的壓寨夫人!”

“好啊。”璩綸勾唇一笑,“那你放我走,我就答應娶你。”

“那不可能!你得先跟我拜堂成親,入了洞房,我才肯放你出來。”水笙臉漲得通紅,“你可以在山寨四處走動,但是不能離開清風寨。”

“你如此逼迫于我,就不怕我從這洞口一躍以死明志?”水笙不屑,“你敢嗎?”

璩綸靠着石壁站起身,“我敢。”水笙這才看見散在她背後的繩索,璩綸伸出手,手中正是一枚細薄的刀片。

“你!”水笙險些氣哭出來,“你……你!我讨厭你——”

璩綸朝他咧嘴一笑,随即縱身一躍,水笙慌亂起來伸手去抓她:“喂——”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