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鸢笑着搖了搖頭,這個老狐狸!“呂少尹和她們比也不遑多讓呐。”
“不敢當不敢當,”呂連薊收起請柬放回袖中,“那咱們就說定了,三日後文彙樓再叙。”文鸢朝呂連薊拱手,“事成之後文某必有重謝。”
“好——!”呂連薊爽快應下,“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文家主屆時可千萬别食言才是。”
“呂少尹安心,一切等塵埃落定,文某必雙手将其奉上。”
文鸢笑意淡了些,“告辭。”這個呂連薊滿心滿眼權勢利益,今日能為她所用,日後未必不會因為更大的權勢而背棄信義,此人不可不防。
“慢走不送。”呂連薊望着文鸢遠去的背影深思起來。
呂連薊想不明白,那個死囚究竟有什麼東西值得她們如此大費周章,不惜得罪崔氏也要救出來?莫非這其中還有什麼辛密?
文鸢身影消失在門口,呂連薊也頓時回過神來。事不宜遲,她也得早做準備才是。
* 青龍山,青梧書院。
文鸢出了京兆府駕車直奔青龍山而去。自上次上元節一别,她已經接近一個月沒見過三郎了,也不知道那個小沒良心的想不想她?
那頭文鸢心心念念的阙三正與虎铮商量先前沅鐘衡吩咐的關于創立青龍山莊培養镖師護衛等的一衆事宜。
按照沅鐘衡所想,青龍山莊隻是明面上的掩護,表面上是招納天下能人異士走镖,實則還是豢養打手護衛,更甚者成立殺手組織培養殺手和死士為其效力。
青龍山莊總部設在杭州,文黛此行急赴江南正是為此事奔走。這頭等他二人拿出詳細章程與沅鐘衡敲定無誤後,文黛便可在江南秘密跟進落實計劃,事成之後再借着走镖的幌子掩人耳目将人送進京都來,如此就算他日事情敗露也不至于被人順藤摸瓜直搗黃龍,隻要保留火種終有東山再起的一日。
文鸢的馬車剛駛進山腳這頭阙三已經得了消息,阙三與虎铮敲定好詳細事宜後便分道揚镳,虎铮錯開文鸢從書院後山小路下了山。
文鸢火急火燎上山徑直去了後堂便見抱着柴火往柴房碼柴的阙三的背影,院中一側還坐着一個手腳麻利劈柴的陌生女子。
文鸢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她登時垮下臉來,目光不善地緊盯着那陌生女人。
阙三從柴房一出來就看到呆愣在院中的文鸢,臉上不自覺露出一絲笑來,“阿九?!”
文鸢聽到聲音從那陌生女人身上移開了眼,視線落在笑得花團錦簇的阙三身上。
文鸢憋着一口氣大步向阙三走去,一把拽住他摁在自己懷裡嘭地關上了竈房門。
門外的凃奂看着這架勢忍不住癟了癟嘴,随即起身進了正屋。
阙三微微喘息推着文鸢的肩與她稍稍分開,“你怎麼來了?”
文鸢臉黑的能滴墨,她要是不來還不知道這兒什麼時候出現了個陌生女人呢,想到這兒,文鸢勾住他的後頸壓向自己。
一吻畢,文鸢這才放開了阙三,“我不能來?”阙三哪裡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嘴角微微上揚,“能的。”
文鸢看阙三的反應深覺自己方才所作所為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似的,她有些氣不過,雖然自己是小人之心,但他怎麼着也得給她解釋下才是。
文鸢壓着阙三靠在門上,“怎麼不叫九姐姐了?喚我一聲聽聽。”
阙三撇過頭,他才不想理會她的捉弄呢。
“啧,真叫人心寒啊,三郎。”文鸢擒住他的下颌,視線落在被她吮得鮮紅的唇珠上,“三郎長大了也變壞了,少不得要九姐姐好好教導你一番。”說罷又覆上那唇珠,撬開他的貝齒橫沖直撞,勢要在此留下獨屬自己的印記。
阙三配合地低頭方便她攫取,“阿九是在吃味兒麼?”
文鸢眯了眯眼,“我有什麼好吃味兒的,你我已是換過庚帖的未婚夫妻,再有四個月……”文鸢的手越發不規矩了,掌心徘徊在他腰腹上把那軟肉搓扁揉圓,恨不得把人剝個精光大快朵頤起來。
“……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到時候你就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如現在服個軟求個饒再說幾句好話,以後也好少吃點兒苦頭。三郎,你說是麼?”
阙三恨不得啐她一口,“沒正經……”
文鸢放肆片刻便收回了手,從懷中掏出一份文書出來遞給阙三,“這是姑娘差人送來的身份文牒,你且好好收着。”
阙三接過文鸢手上的文書,那上頭還餘留着她的體溫。
文鸢貼着阙三的耳廓,“三郎不珍惜我,我可就要被别人搶走了咯,日後婚書上寫的可就不是你阙三的名字了。我要是娶别人,你難過不難過?”
阙三忽然臉色煞白。文鸢瞬間嚴肅起來,“我可沒開玩笑,三郎要是不珍惜我,我可就跟别人成婚了。”
阙三楞在原地,默默低下頭,嗫嚅道:“你……不跟我成婚了嗎?”
文鸢強迫他擡起頭,那淚珠子又挂在臉上了,淚光盈盈,好不可憐。
文鸢自怨自艾自作孽不可活,“我的三郎啊,總是這麼傻。”文鸢拇指揩去他臉上的淚痕,他純粹得跟個孩童一樣,别人說什麼他都信,她都生怕旁人拐走了他。
“除了你還能有誰呢。”
阙三吸了吸鼻子,“你總是這樣吓唬我……”
文鸢輕輕啄了一口,“誰叫你好欺負呢?”文鸢貼着他的頸緊緊環住他的腰,“這麼笨,要是被人拐走了怎麼辦?”
阙三默默攬住她,要不是她,他才不會信她的鬼話。
“怎麼不打開看看?”文鸢從阙三懷抱裡退出來,定定地望着眼前人,“阙修榆,喜歡這個名字嗎?”
阙三擡眸看向文鸢,點了點頭,“嗯。”
“修榆,我也覺得這名字極好,很襯你。”文鸢壓低了聲音,“這可是我朝思暮想的名字,三郎不該誇誇我麼?”
眼前人莫約是沒聽出她言外之意,隻一臉驚奇地望着她。
文鸢牽住他的手,正色道:“阙修榆,阙三郎,不管你叫什麼,也不管婚書上寫着什麼,你都是我的夫郎,是我文鸢的男人。”任誰也奪不走。
“嗯!”男人紅着臉腼腆地應着,文鸢又情不自禁地靠近他,“三郎,我大老遠跑一趟你怎麼也不盡盡地主之誼,表示表示你的誠意?”
在文鸢熱切的期望下,男人如她所願主動吻上她的唇角,一觸即分。
“好個小滑頭,”文鸢捏住他的下颌,“三郎半點誠意也無,還是我來教你罷。”
阙三回抱住文鸢,“嗯。”
半盞茶的功夫後,文鸢牽着阙三出了房門,院中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