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重逢開始,當做相遇。”
這句話在溫安樂心裡留下了一個烙印。
難道她重新見到江浔也的時候不開心嗎?不會,其實是開心的。
理想終歸是理想,溫安樂沒有回複他。
回到家後,一室靜谧才将她帶入回憶中。
畢業典禮那天,是溫安樂在父母教育下做出最“不聽話”的一個舉動。
在她學生生涯中,父母唯一對她的要求就是不能早戀。
溫安樂很聽話。
那天她積攢了很久的勇氣,想抓住機會,不在意結果的去向江浔也表白。
可到頭來一個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
江浔也在她的世界中消失的很突然,就連重逢也那麼突然。
誠然,她或許應該完成那年十八歲自己的遺憾,但他們現在都不是十八歲了。
她有點執着的在過去的自己和現在的自己之間畫出一條泾渭分明的界限,她在這邊遙望過去,但不敢再觸碰。
溫安樂就這樣把江浔也的消息晾在了一邊,沒有再去點開。
夜晚,溫安樂做了個很長的夢,從記憶中最茫然無措的時期,到高中遇到江浔也,最後定格在一半彩色一半黑白的風景上。
江浔也站在其中,對她伸手。
然而,在溫安樂想朝他靠近時,夢境徹底變成一片無色。
她愣在原地,目光久久地落在江浔也身上。
淩晨時分,城市還安眠着,月光沒有透進卧室内,溫安樂動了動手臂,在半夢半醒間睜開眼睛。
“怎麼會做這樣的夢……”她手支着頭,輕輕晃了晃,那種失落與心碎感來的太強烈,像是從夢境破出,映照在現實。
與以往的夢不相同,剛才的夢更貼近現實。
不知才睡了多久就被驚醒。
床邊點着一盞小台燈,這是溫安樂這幾年養成的習慣,至少能讓她在被噩夢驚醒的時候,面對的不是一片黑暗。
這個夢不算是噩夢,但卻清晰的讓她面對了自己最擔心的事情。
坐在床上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溫安樂也沒了睡意,打開燈,走到廚房倒了杯溫水。
溫水入口,心頭的苦澀才被沖淡了很多。
門外倏地傳來一陣動靜。
溫安樂下意識看向門的方向。
掌心貼着的溫度很真實。
短暫的錯愕後,她回過神,接着喝了一口水。
清晰提醒着她一個事實,這裡除了自己,隻有他。
江浔也回來了?
沒有回複他消息這件事情,還懸在她心頭,溫安樂手指沿着杯身摩娑,擡眼看向陽台,灰蒙蒙的一片,也分不清現在幾點。
腳步停在原地沒有動,等了很久,水溫涼下,沒再聽到動靜後,她才放下水杯。
路過玄關,有東西落在地上的聲音頓時放大了很多。
小助理幫着江浔也把東西拿出門,還是百思不得其解。
“江哥,你這麼晚了還趕回來幹什麼,酒店都安排好了,也不休息一晚上,今天又沒行程,還自駕回來,被梨姐知道肯定又要說我了。”
江浔也揚了揚眉,語氣散漫:“讓她去休假了,管不了那麼多。”
小助理有苦不能說。
雖然鐘梨姐去休假了,但是讓他留下來看着江哥這個早就定下的行程,不能出岔子,還給了整整三倍獎金,天知道對他這個剛畢業的男大有多大的吸引力啊!
簡直跟白拿沒區别。
把江浔也要帶走的東西拿齊,小助理立馬打着哈欠開溜了:“江哥年後見,提前跟您拜個早年了!”
江浔也淡淡瞥他一眼:“小聲點。”
溫安樂掌心貼在冰冷的門上,擡手揉了揉耳朵,有些微妙的心虛。
門外的聲音消失了,應該是走了吧。
糾結再三。
她手落在金屬的門把上,輕輕按下。
寂靜的空氣中,門被推開的聲音格外清晰。
誰知道江浔也還沒進門,二人視線就這樣猝不及防地碰在一起。
江浔也微微擰眉。
目光落在她錯愕的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