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漣漪的情況是長孫皇後默許的,那他決計不能擅自向宮承凰透露半分!
頭疼,章太醫在太醫院從業為官二十餘年,從未有過如此苦惱情況發生,他哆嗦着想,不如就偷偷給殿下提個醒,其他的就當作自己醫術不精,不知道就好了。
早知道就不給沈奉儀診脈了,他真是沒事給自己找事!
章太醫搖頭歎氣回了行宮内的太醫辦事處,暗地裡琢磨着怎麼說才更不顯山不露水一些。
而宮承凰陪同沈漣漪一起回了沈漣漪的住處,特地盯着丫鬟幫沈漣漪梳妝打扮。
宮承凰見着沈漣漪那白裡透紅的肌膚,眉下是雙他見了數次,都還沒有膩了的桃花眼,媚眼如絲,加上眼下盡數披肩的青絲,細看之下,沈漣漪是美得毫無瑕疵,叫人挪不開眼。
等妙玉幫着沈漣漪将發髻挽好,要挑選衣裳之時,宮承凰有些不自然地開口說道:“幫沈俸儀尋一套與孤相配的衣裙。”
妙玉有些詫異地微微張開了口,應聲道:“是,殿下。”
妙玉頭一回直視了宮承凰,因為要看清楚宮承凰的衣着,也就是匆匆一瞥,妙玉的視線根本不敢在宮承凰身上多停留。
妙玉稍稍一翻找,就從櫃子裡找出了一件淨白色宮裝,帶着赤色菡萏紋樣,與宮承凰身上所穿的服飾,倒是有幾分相似。
因為用正紅色絲線繡出來的荷花紋樣不多,所以沈漣漪就算穿這套宮裝也不會被人诟病說是不敬正宮。
待沈漣漪和宮承凰來到晚上的趁風涼宴會處,沈漣漪就瞧見了許多榮氏和長孫氏的青年、女眷,坐在了席間。
隻有觀賞效果最佳的兩個位置還空着。
就是上頭已經坐了一個人,那便是下午還口口聲聲說沈漣漪私會外男的長孫良娣。
原本衆人就在等着太子殿下入席,好叫顧家特地從江南尋來的伶人班子趕快出演。
眼下見着宮承凰牽着沈漣漪的手來的,二人還穿了紋路相似的衣裳,榮家旁支的一個女眷榮巧巧,坐在褚毓秀邊上,漫不經心地吃着荷花酥,擡眼看了看長孫良娣一個人形單影隻坐在主位,就起了壞心眼。
榮巧巧偷偷靠近褚毓秀,在褚毓秀耳邊嘀咕了幾句,本以為褚毓秀會被她三言兩語挑起心底的情緒。
沒有想到,褚毓秀隻是低聲呵斥了句:“巧巧,這些事,與我無關。”
言下之意就是要榮巧巧不要再同她講小話了。
榮巧巧卻皺眉,擡眼瞧了下正身姿綽綽,弱柳扶風一般站在宮承凰身邊的沈漣漪,一時間計上心來。
待沈漣漪被宮承凰牽手走到主位之時,身着嫩黃色羅裙的長孫良娣,緊緊攥着自己那藏在寬大的水袖之下的手,咬牙切齒地看了沈漣漪的裙擺一眼。
還是裝作無事發生一般,聲調柔柔地對着宮承凰說道:“殿下來了,臣妾已經給您斟好了一杯蓮花白。”
說完還特地往宮承凰那邊稍稍推了推酒杯。
宮承凰沒有直接回應長孫良娣,隻是微微點頭,示意自己聽見了長孫良娣的話。
他想到日後的謀劃,終于是輕輕捏了捏沈漣漪柔嫩的手背。
沈漣漪也知道宮承凰現在還是儲君,不能随心所欲的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對待身邊的女人,所以她輕輕将腦袋往宮承凰的肩膀靠了靠,便主動掙開了宮承凰輕輕搭着的手,朝右側第一個座位走去。
長孫良娣眼裡确實是再容不下沈漣漪和宮承凰這副恩愛的模樣了,即使此刻兩人已然分開了,她開口便是:“沈妹妹是舍不得殿下?”
沈漣漪隻是柔聲道:“殿下就在這裡,談何舍得與不舍得?”
長孫良娣繼續道:“也是,橫豎也就是殿下坐主位與沈妹妹坐下頭的區别。”
宮承凰聽後微微掃了眼得意洋洋地坐在主位之一的長孫良娣。
他柔聲對沈漣漪說道:“漣漪,你先坐着。”
沈漣漪微微颔首,依着宮承凰的意思,坐在了右側的第一個位置。
長孫良娣得意洋洋的模樣,着實刺痛了沈漣漪的眼,但沈漣漪沒有表現出來,若是她現在被三言兩語激怒,那也不必再考慮以後了。
宮承凰轉身坐上主位之後,臉上故意外露的不悅叫底下的榮巧巧看得一清二楚。
榮巧巧故意開口道:“表哥,這沈俸儀和太子殿下瞧着真是天生一對!”
宮承羽瞥了一眼榮巧巧,眼底的冷意,叫褚毓秀心底拔涼拔涼,也讓本來要生事的榮巧巧無所适從起來。
榮巧巧有些局促地坐在席間,四周沒有一個人來回應她,她有些懊惱道:宮承凰并沒有她想的那麼重視沈漣漪。
手指都要開始握不穩茶杯了,就在榮巧巧以為她賭錯了的時候,宮承凰開口了。
“三皇弟,這位姑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