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承凰故意再問了句:“當真不想聽?”
沈漣漪低頭,差點就下意識脫口而出“不想”二字,紅唇微啟,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嫔妾今日困了,想早些同殿下一塊歇息。”
宮承凰心知肚明,低聲再問了句:“嗯,那漣漪當真沒有看過此書?”
“嫔妾沒有。”
沈漣漪咬了咬唇死死咬定她沒有看過。
天知道,她那天隻是看了幾頁,便讓妙玉幫忙将書收了起來,哪成想妙玉竟然就是随手一放,擺在軟榻邊的架子上了,還偏生讓宮承凰看見了,還看得津津有味。
“漣漪不好奇後面講了什麼故事嗎?”
宮承凰明知道沈漣漪看過,此時正在害羞,卻有意用這話題聊天。
“嫔妾不好奇。”
宮承凰聽到沈漣漪的回答之後,沒了那執着的勁頭,輕笑一聲後,低聲道:“休息吧。”
“是,殿下。”
沈漣漪心底有些慌,她暗中偷偷看了宮承凰一眼,眼前男子的容貌無疑是一等一的絕塵難找,容貌昳麗,身材修長,位居高處,卻給了她獨一份的喜歡。
她不敢将自己的心交出去,也不信宮承凰此時對她情根深種。
沈漣漪清醒的很,這份獨寵的開端,是因為她的長相妖媚中帶着一抹清純,想必是讓宮承凰新奇了些,所以才樂在其中,成日來尋她。
以後的事情,沈漣漪還不清楚,可她知道,不能感情用事,哪怕宮承凰真的對她存了真心,可世間男子的真心又能存幾載?
二人沐浴完後,在流蘇軒的床榻上,相擁而眠。宮承凰第一次看着枕邊有女子在酣睡,心底竟然湧現出來一絲微妙的感覺。
宮承凰一動不動地摟着沈漣漪,耳邊聽見外頭有蟬聲在叫,卻頭一回沒有滋生出厭煩來。
這要是在端慶殿,當值的太監必定是會被罰的,宮承凰睡眠極淺,平日裡睡覺時,容不得任何聲響出現,一到夏天,當值的太監都會提前把端慶殿内外的蟬蟲抓個幹淨,以防這些稀碎的聲響吵到太子。
今夜,宮承凰卻摟着沈漣漪,聞着女子頸間的香氣,聽着外頭的蟬鳴,沉沉睡去。
次日,辰時初刻,沈漣漪幽幽轉醒,見着身側的宮承凰還沒有起身,她有些吃驚,伸出手想要戳一戳男子的臉頰,卻又瞬間收了回來。
沈漣漪輕手輕腳的起來,走到内室外頭的廳殿,看見了跪在地上等着服侍她的妙音。
“主子,您起來了!”
妙音聲音裡帶着喜色,畢竟沈漣漪受寵,她出了這流蘇軒,走到哪裡都要被稱上一句妙音姑娘,也是沾了主子的光。
沈漣漪輕聲道:“嗯,去梳妝洗漱吧。”
“是,主子。”
妙音站起來,扶着沈漣漪,走到了梳妝台邊,沈漣漪稍稍用沾了水的帕子潔了面,再用鹽水漱口,清了濁氣。
等妙音幫沈漣漪挽發之時,沈漣漪低聲問道:“妙音,你知道太子殿下他們是要每日上朝的嗎?”
妙音聽了之後,有些為難,這她确實不知道。
“回主子的話,奴婢對朝堂之事一點都不清楚。”
妙音一邊替沈漣漪梳着頭發,一邊回答着,不料身邊突然走過來一個人。
妙音回頭一看,竟然是宮承凰,可宮承凰卻做了禁言的手勢,她那要行禮的動作又憋了回去,吓得手中動作一頓,惹了沈漣漪疑心。
“你怎麼了?”
沈漣漪等了一會,還是等不到回答,便回眸看了一眼,發現宮承凰竟然出來了。
“漣漪,為何好奇這些?”
宮承凰剛剛起床,就是因為沈漣漪起身了,他伸手往邊上一摸,沒有攬到女子的腰肢,便瞬間睡意全無,出來看看,趕巧聽見了沈漣漪的疑惑。
“嫔妾見殿下已到辰時,還未起來,便擔心殿下會誤了早朝。”
沈漣漪紅着臉,替宮承凰擔心的樣子,在宮承凰看來惹他愉悅。
宮承凰慢慢解釋道:“早朝五日一次,今日不需上朝。”
沈漣漪這才瞬間松了一口氣,輕聲道:“嫔妾不敢喊殿下,卻又擔心殿下睡過頭,這才想起來問問妙音。”
“這些事情,你還不如問小才子,小才子是歸總務處管的,出來前福如海也是有訓導過他們的,宮女則是沒有特别的去教過。”
宮承凰聲色輕柔,垂眸看着已在梳妝的沈漣漪,也喚了福公公進來服侍洗漱。
福公公一早就在外頭候着了,進來之後還單獨給宮承凰傳了話。
“殿下,皇後娘娘請您過去一同用膳。”
宮承凰錯愕道:“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