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霖灼指尖翻過一頁泛黃的紙張,疑惑:“我沒談戀愛。”
單頌雪當然知道他沒談戀愛,他這不是防範于未然麼。
“你談沒談不重要,關鍵是你要心裡有數。我薅過好幾個富二代的羊毛,能不知清楚嗎?那群人的喜歡是做過雙眼皮提眉隆鼻切眉提升祛皺豐臉豐臀豐額頭的!全是假的!無論AO都一樣!他們說出的情話和狗放的屁沒兩樣,又臭又響。哥你太單純,容易被騙的。”
單頌雪為他哥操碎了心,絮絮叨叨的說着:“你看我們一沒錢二沒權,人家又不是扶貧辦,憑什麼會看上我們?無非就是當個玩具消遣玩玩而已,膩了就扔。”
單霖灼更聽不懂了,他完全沒辦法體會:“沒人說喜歡我,我也沒有給誰當玩具。”
單頌雪深吸了一口氣。
差點憋死自己。
可惡,和他哥這種書呆子交流情感問題和教遠古生物學英語沒區别!
簡直對牛彈琴!
咕噜。
很不合時宜的,單頌雪肚子響了。心理的疲憊和胃袋的空虛一同席卷而來。
“我不跟你說了,反正你翻車了别怪我沒提醒你!”單頌雪忙着去吃夜宵,在去客廳前對單霖灼說。
——
跑車停靠路邊,虞承杉閑适地靠坐在柔軟的座椅上,正在與人通話。
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滄桑深沉,他說了句什麼,虞承杉有些不耐煩的蹙眉,從手套箱裡取出一盒藍黑盒萬寶路,貝齒輕輕咬住白細香煙,嫣紅的唇瓣輕阖。
“逸文那孩子又來找我,他說你羞辱了他,真有這事兒?”
修長的手指夾起都彭打火機,金屬機身折射出冷硬的光,與他腕間精緻的袖扣相互映襯。
大拇指緩緩摩挲過都彭獨特的紋理,虞承杉微微低頭,一手護住那簇躍動的火苗,幽藍的火焰在眼前跳動,光影在他的臉上勾勒出深邃的輪廓。
車内沒開照燈,隻有中控台的冰冷藍光。以及虞承杉唇間咬着的猩紅火光一點。
香煙銜在唇間,嘴唇輕抿,接着稍稍用力一吸,煙頭那端即刻燃起橙紅的光暈,有青煙随之緩緩冒出。稍作停頓後,他微微啟唇,煙霧便從那微微張開的唇縫間溢出,先是一縷縷,而後慢慢飄散開來,整個動作自然又随性,透着一種沉穩且漫不經心的韻味。
緩緩吐出後虞承杉才淡淡開口,聲音帶着一絲吸煙後的磁性:“您不是已經有答案了麼,又何必來找我。”
電話那頭是虞承杉和虞淮言的爺爺,在兒子兒媳離世之後便隐居國外。如今每天釣釣魚,和老友聊天打牌,撮合孫子和他中意的對象在一起。
虞老:“這也不要那也不要,先前你說不喜歡Alpha,我就給你找合适的Omega,逸文從國外專程找你,你不好好招待就算了,還讓他受委屈。”
“那孩子來我這裡坐着哭了一下午,我下午本來要去釣魚的,都沒能去成!”虞老說這句話時聲音明顯激動幾分。
“承杉,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成家了。你究竟喜歡什麼樣的?爺爺還想親眼看着你結婚——咳咳咳!”
“虞老您沒事吧!”
“來喝口水!”那邊傳來管家和傭人慌忙為虞老拍背疏氣的聲音。
虞承杉将車窗按下一些,微涼的夜風帶走車室内的香煙味,他低聲說:“爺爺,别裝了,我聽您的就是了。”
電話那邊瞬間安靜。
然後傳來虞老小心翼翼的詢問:“那你告訴爺爺,你喜歡什麼樣的?”
虞承杉又吸了一口煙,雙眸微眯,眼尾上挑,盯着不遠處的一顆香樟樹。
“不知道。”
他将隻抽了兩口的香煙擰滅,然後重新系上安全帶,啟動發動機,随意的對虞老說:“您看着辦吧。”
恰似燕尾的車尾迅速掠過街景,帶起一片塵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