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拼命積累了各方的資源和勢力,圖謀的當然是那個位置,與冰酒天然對立。
争鬥早已開始,但點燃今天第一線導火索的,卻是一樁發生在神奈川的陳年舊案。
櫻井正人履曆極為清白,職位不算出衆,但能為君度酒的私人軍工廠充當庇護傘,也剛好攔截到了那個不省心的無用偵探。
櫻井正人本可以直接滅口,所以琴酒就在疑惑,當時那麼好的機會,怎麼就被突入的條子打斷了呢?
琴酒不會相信什麼巧合,也就是說,櫻井正人早已在條子面前露出了馬腳,才會被暗中監視着動向。
那櫻井正人,也即荊棘酒暴露的契機是什麼?
有可能是他自己手腳不利索,不知不覺間引起了公安注意。也有可能是君度酒那邊掉了鍊子,因為什麼緣由連累了下級。
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組織的高層裡出了叛徒,且時間深遠。
日本目前的高層活着的已經不多了,君度酒沒必要演那樣一出戲,波本的資曆又不夠深。
頂級殺手向來以最壞的結果推演全局,所以他在找,找一個驗證猜想的機會,而後以最快的速度為組織止損。
“目前能掌握的冰酒行動路線有多少?”他閉目,補充出一個範疇,“鹿野科技易主之後。”
大量的資金流動和走私線暴露之下,若她有問題,總要和官方交接。
“是。”伏特加隐隐察覺到了什麼,出門辦事去了。
琴酒低頭拿出工作用的手機,給瑪克酒發了近期聯絡的郵件,沒得到恢複。
這很正常,狙擊手執行任務時常常蟄伏三五天,琴酒剛放下手機,就瞧着門扉開合,伏特加原路退了回來。
“怎麼了?”
墨鏡胖子轉過身,猶豫着說:“大哥,我在門外撞見了冰酒,她帶人往基地大廳去了。”
這裡是組織在東京最大的集聚點,名義上是個瀕臨改建的廢棄工廠,土地的持有權就挂在琴酒的一個假身份下。
組織裡的内外成員都耳目靈光,得知波本和君度在市區對上的消息後各有心思,有不少來到基地交流最新的情報,和利益貼近的同僚開兩個小會。
遇事隻會聚衆的人最沒主見,而在這種時刻,誰表現得悠閑輕蔑,就能占據人心的優勢。
“她在給波本站台。”琴酒走到窗邊往下望,一身黑裙的棕發女人在簇擁下行經露天酒吧,被基地的日常維護人請到了頂層的包廂。
冰酒站在哪裡,哪裡就是人心的焦點。
她對于敵人手段狠厲,但對自己手下的人向來不錯。哪怕隻是大把金錢撒下去,都會換來一大批死心塌地的追随者。
而偏偏,她手中握的财富以成千上百個“億”為單位,又不止這一個優勢。
包廂做的是落地窗設計,沒多久,冰酒若有所覺,準确地找到琴酒的休息間,遙遙沖他招手。
銀發男人懶得再看,放下簾子回去擦槍,而後在手機屏幕亮起的那一刻準确地接聽了電話,連鈴聲都沒來得及響起。
每次碰面,冰酒都會說一些廢話。
“勞模先生,今晚是空閑的嗎?”
“你有時間在這裡耀武揚威,不如去現場看着,免得波本被哪裡冒出來的毒藥一針就中。”
烏城曦慢悠悠地繞到她想說的話題:“我更擔心那位忽然冒出來的表哥保不住性命呢……Gin,你說,他想不想求你出手?”
醜化對手是件非常輕松的事。而從語氣上看,冰酒并沒有把君度放在眼裡。
在料理過幹邑白蘭地和朗姆後,她似乎也有了這樣傲慢的資本。
琴酒對這不知真假的自信不予置評,将絹布收到一邊,貝萊塔的槍柄在暗室的燈下反出一圈映襯漆黑的光澤:“在Boss眼裡,他比你省事多了。”
身為各部行動組的總負責人,他與君度酒的交集自然不少。
話筒裡的女聲輕笑道:“哈,不知道這其實是誰的想法呢。”
“有事就說。”沒事就滾。
“我也隻是來确認一件事。”酒吧的包間裡,黑裙女人轉過了身。
烏城曦徹底确定了琴酒不打算有任何行動。那她就放心了。
“Gin,你在押注這行就像酒廠裡的巴菲特。”
“趁早回醫院看看吧。”琴酒冷着臉挂斷電話,對伏特加說,“通知維護人,二關閉基地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