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不該我來說的。”烏城曦在開車,聲音裡帶着歎息的意味,“但是你要知道,你在組織面前的暴露,責任全在我們。”
信号燈跳到紅色,她在路口前踩下刹車,放慢聲音重複了一遍:“責任在公職人員身上,你無需想太多,小偵探。”
日本公安的内鬼調出潘多拉案的現場監控,佐證了科恩的懷疑。江戶川柯南太多次出現在案發現場,以前也和琴酒有過交鋒。
銀發殺手查不到小學生更多的信息,但下定決心除去這個後患。
公安部的内鬼在這件事後終于露出了馬腳,試圖帶着更多的内部資料潛逃海外,諸伏景光已經混在了烏丸集團前去接應的人中。
在擊斃使自己暴露的警察廳高層後,相信這位經驗豐富的前卧底會帶來更多的好消息。
電話那邊終于傳來小孩子低沉的聲音:“可是烏城小姐,如果我能……”
如果我沒去紅桃會所附近,如果我藏好自己的行蹤,如果早點發現帝丹小學外的埋伏,如果多跑上一會兒……
“你已經救了數不清的人命了。”烏城曦接話,她又問,“赤井的情況還好吧?”
“嗯。”柯南隔着玻璃看向重症病房,“赤井先生在一周内進行了三場手術,暫時脫離生命危險了,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來。”
赤井秀一身中五彈,最兇險的一槍距他的心髒隻有半公分,腹部大動脈當場破裂出血。
這位王牌狙擊手數次下到三途川,卻總能憑一口生氣吊在人間。
風見裕也看着傷者被擡上車,當機立斷讓醫生宣告他的死亡,讓救護車駛向更隐秘的專業醫院。
公安部很快拿出一份翔實的資料,證明沖矢昴既是東大研究生也是公安線人,現已不幸殉職。
沖矢昴的馬甲保住了,現在要按住“江戶川柯南”的馬甲。
“那天不會遠。”明明沒見過幾面,烏城曦卻十分笃定。她又說,“萊伊暫時沒空,那麼小偵探,你想接手他目前的工作嗎?”
白色賓利駛入基地,電子探頭自動放行。
才下過一場秋雨,空氣濕冷,烏城曦拿着文件袋上樓。
她在中層的電梯換行區遇到出院的波本。金發青年精力不濟,卻主動上前給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真慶幸我不用去找第四個未婚夫。”烏城曦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在衆目睽睽之下和波本相擁了一會,手指在他的小臂處敲了一串暗碼。
波本面色如常,目送未婚妻乘專梯前往頂樓。
“兩位确實感情很好呢。”從歐洲出差回來的基安蒂正好來做體檢,抱着胳膊看熱鬧。
眼見黑皮金毛笑而不語,還是那副神秘主義的做派,女狙擊手又覺得沒意思,拖着長腔問:“波本大人,你知道科恩去哪了嗎,手癢了,找他打一架。”
安室透思索道:“科恩的話,據說他立了大功,大概是因為琴酒的賞識放假了吧。”
基安蒂抱怨了幾句,轉身走了,沒發現身後的金發男人眼中晦暗不明。
穿過默立如石像的行動組喽啰,伏特加正在套房裡講單口相聲,半分鐘說行動組殺了多少個動物園,半分鐘誇大哥神機妙算連他們的撤退路線都能随手畫出來。
烏城曦敲了敲半開的門,提醒:“西歐的人員流動數據都是我算出來的。”
伏特加完全沒察覺周圍接近,跳起來拔槍。看清來人後,他又把槍别回腰間,站直身闆:“是冰酒大人啊。”
綠眼睛的女子笑盈盈的,走進來,将一份牛皮文件袋放在桌上。
伏特加知道這是高層有事要談,拿起墨鏡,帶上門走了。
琴酒靠在套房的沙發上看一張報紙,從始至終眼皮都沒擡一下。
他沒穿慣常的黑大衣,而是換了件同色的襯衫,右手的袖扣解開,一旁架子上的點滴液以令人牙酸的流速沒入他的靜脈血管。
烏城曦仔細瞧了瞧,啧了一聲:“在東京市内對公安眼前的小紅人行兇,連防彈衣都不穿,不愧是大哥。”
琴酒的肩胛骨至前胸是一道貫穿傷,這種傷口放在她自己身上一天就能愈合,而琴酒雖然也在實驗室強化過身體,到底也在普通人的範疇裡。
銀發男人放下最新一期的米花報紙,啟封桌上的牛皮袋,一沓照片映入眼簾。
場景不同,時間相近,是同一張少年面孔。
烏城曦在對面的太陽椅上落座,說:“貝爾摩德不知道又去哪裡躲懶了,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你讓她調查了誰,一個高中生?”
琴酒不信烏城曦對最近的事一無所知。他将左臂搭在沙發扶手,換到文字資料上:“你對工藤新一這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