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是十一點鐘嗎?”
“現在是七點五十六分啊!”
“我剛才跟場外核對了一下,客人們的手表時間是正常的八點整。”
匆匆趕來的搜查二課警官們一邊保護現場,一邊低聲讨論。
寶石“Fate”在一眨眼間消失,随後白色的卡片從天花闆徑直掉落到地上,上面是怪盜簡筆畫的笑臉。
遑論警方,連組織排演出的寶石搶奪方案也在這一刻沒了用武之地。
安室透順從地退到人群裡,若有所思。是怪盜基德慣用的調慢時鐘手段。
所有人的手機在進場前都以可能破壞藏品的理由被展方統一收起來了,人們能查看時間的工具隻有腕表和大廳裡的時鐘,連他也沒發現異常。
現在想來,他的手表是在入場檢查時蒙受了和執法人員一樣的待遇。
話說,柯南君去哪了?
周遭有酒廠的人埋伏,安室透不好直接聯絡友方。他打了個手勢讓外圍成員們不要輕舉妄動,自己慢慢退向廊道的方向。
守在門邊的警員立刻警示說:“先生,在現場搜查結束之前,請人證不要離開案發現場。”
這是好聽的說法。寶石消失無蹤,怎麼看都是當時在場的賓客最為可疑。如果不是安室透現在頂着大财閥贅婿的标簽,警員恐怕當場就要上來捏臉檢查了。
“不好意思。”金發青年面帶歉意地笑笑,止住步伐,向走廊的方向望去,“我隻是想看看朋友們現在身處何方。”
未曾見面的動物園朋友被押走了。
中森警官黑着臉匆匆趕來,手裡提着一個小學生:“有人從後廚裡偷走了打火器要制造火災,多虧這小子及時發現!”
柯南摸頭笑:“這是毛利大叔教我的觀察技巧啦!”
動物園打的主意是搶到寶石後制造混亂跑路,展廳人員密集遍布古董,一旦事發後果不堪設想。
“我會向警視廳給你這個蘿蔔頭申請表彰。”中森警官質疑了一下已經醉倒在一号會場的某名偵探,把小孩放下,罵罵咧咧地走進展廳組織搜身。
蘿蔔頭緊跟在警部後面萌混進來,第一時間把目光放在空蕩蕩的玻璃柱凹口上。
安室透像是此時才低頭注意到他:“欸,是毛利老師家的孩子啊!”
他注意到小學生仔細探究的視線,說:“警員有了之前的經驗,第一時間就檢查過了,寶石确實已經消失不見,不是障眼法哦!”
“這樣啊。”柯南看向那邊急得跳腳的中森警官,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我剛才其實在想,這座展廳的光線這麼好看,是不是有什麼投影的機關呢!”
鈴木财團的顧問從不放過任何一個抓住怪盜基德的機會,他今天腿腳不便走得慢了些,到達展廳時才知道怪盜基德已經作案成功,寶石不翼而飛了!
鈴木次郎吉被捏臉檢查後,恨鐵不成鋼地沖拍賣行總經理搖頭:“基德可是千變萬化、精通機關破解的小偷啊,你們怎麼敢什麼防護措施都不做,就把他的目标堂而皇之擺在那裡的?”
總經理抽出手帕,擦擦額頭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說:“其實我們還是做了保護寶石的機關的。”
侍者在他的示意下上前,在矗立的玻璃柱花紋上以此按下幾個按鍵。“這柄玻璃權杖裡有合金暗格,而展廳高處安裝了紅外感應。”
“按照原本的設計,隻要紅外感應器發現有人接近寶石所在的高度,權杖裡的聯通裝置就會啟動,以不超過一毫秒的速度讓寶石下滑至暗格内……”
彈出的中段凹槽裡亦是空空如也,總經理不說話了。
“監控攝像頭有拍到什麼嗎?”安室透加入其中插話。
負責電子設備的警官搖頭:“那一分鐘裡,展廳裡的電子監控受到高頻率幹擾,全部失靈了。”
“還不到宣布失敗的時候。”中森警官對這種情況富有經驗,舉起對講機強調,“二号展廳封鎖暫不解除,守在大樓門窗和天台的人手更要加強警惕,不要分開行動,也不能把任何一個活物放出去!”
對講機那邊,有人支支吾吾:“可是警部,一号展廳有幾位客人身體不适,吵着要開這裡去就醫,他們都是外賓……”
可以聽出那邊的背景音很是雜亂。
中森警官皺着粗黑的眉毛回複:“安排就近的警醫進場……等等,那是什麼聲音?”
無人應答。
柯南奔到安室透旁邊,聽見中森警官的對講器裡傳出凄厲的慘叫,男男女女的呻吟此起彼伏。
寶石還沒找回,一号宴會廳出事了。
公安卧底和變小的名偵探對視一眼,确認對方都不知情,拔腿往外跑。
大部分賓客都去往了寶石展廳,但一号宴會廳裡仍有少量名流談笑風生。
變故就在這時候發生。
先是一名女士不停咳嗽,而後站起身來:“會場裡的空氣不太流暢,真是的,那群日本警員禁止我們出去……我去窗邊透口氣。”
她話剛說完,身子忽而一歪,椅子扶手打到路過的人身上。
那人是米花日報派來的記者,十分好脾氣,趕忙扶住歪倒的女士:“您沒事吧?”
然後記者遭受第二擊,被忽然暴起的虛弱女士一口咬在了手臂上。
“怎麼回事,她有精神病史嗎?”
身邊的賓客見狀想來分開兩人,卻也一個個倒在了地上,神志不清,攻擊嗜血的欲望自心底蔓延滋長。
遙遠悅耳的樂聲指引他們潛入意識的深層,那是如幼時母親的懷抱般溫暖自由的原始森林。
“人類本就是渴望血腥的野獸。”低語被摻雜芬芳香氣的微風送來,在惬意的森林裡,讓人無暇去記。
賜離人歸途,賜憂勞者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