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安室透猛打方向盤，開去另一個方向。

厄運之鑽剛下飛機就被掉包，真正的護送人恐怕已經沒了性命。

基安蒂在耳機裡罵道：“那夥人馬上要上城際高速，波本你死哪去了？！”

怪不得說不用狙擊，機場附近一馬平川，動物園的人又開着改裝車，她把方向盤掄出火星子都沒追上人。

“他們跑不出這座城市。”金發青年在飙車途中打開車載廣播，機械的女聲通報特别提示：“十号高速公路因事故已被臨時封鎖，交通署提醒廣大居民更換路線，不要冒然接近，重複一遍……”

他隻是随手用掉了朗姆在交通部門的細作。

至于假傳政府公告的追責？那就不是黑衣組織的波本大人要考慮的事情了。

金發青年勾起嘴角，換檔提速沖栅欄，上高架橋後猛一打轉——

科恩在墨鏡後瞪大眼睛，眼睜睜看着不知從哪飛出的邁巴赫撞向前方的改裝車。

“咣——”

火光沖天。

十分鐘後，金發青年從燒了一地的殘骸中拎起一個皮箱，箱子上的金屬把手燙的他差點縮手。

“波本？”

實時聆聽行動現場的某個人詢問。

安室透一邊慢慢挪出火場，一邊笑道：“這邊情況順利，可惜活口隻剩一個，基安蒂帶他去找吐真劑了。”

那邊的人還是指出：“琴酒的手下實力不弱，隻是平時像二五仔。在順風局，你親身下場太冒險了，公安先生。”

“請不必擔心。”安室透粗略掃了身上的傷，三處子彈擦傷和一處骨裂，後背輕度燙傷，在可控範圍内。

他這個新高層算是得位不正，底下人并不完全信服。這種重要的任務，他更喜歡身先士卒。

“适度的疼痛會讓我保持更清醒的大腦呐，烏城小姐。”

“好吧。”

綠眼睛的女人穿行在繁華的香榭麗舍大道：“還有一件事……外聯組有人去接應你了。”

“外聯組？”安室透用手指摸摸臉側的燒傷，差點疼得吸氣，但還是保持住了形象。

除了冰酒，他還認識外聯組的什麼成員嗎？

等等……

通訊嘟地一聲幹脆挂斷，身經百戰的公安卧底忽然感覺背後發涼。

未盡的硝煙在正午的日光下拉長影子，高架橋上空空蕩蕩，長風送來熟悉的呼吸。

有人勇敢轉身。

“H…Hiro。”

“這就是那塊厄運之鑽啊。”基爾戴上手套，小心地拿起碩大的藍鑽石對準窗外的月亮。

冷白月光透過鑽石隐隐泛出幽藍的光圈，除此之外無事發生。

基安蒂早就翻來覆去玩了一把價值億萬的寶石，此刻失去興緻，靠在真皮沙發裡繼續嚼口香糖：“搞了半天不是潘多拉，真沒意思。”

科恩敬業地分析：“動物園派出的那幾個人在道上也是鼎鼎有名，也沒有故意挑釁組織的必要。他們是真的認為厄運之鑽有很大的可能是潘多拉……說起來，也是因為他們的重視，我們才決定把厄運之鑽握在手裡。”

“會不會是情報從最初就有誤差呢？”基爾說。

她在房間裡的白闆上畫出時間軸，一切的起點是兩天前的拍賣會。

“暗棋傳來的情報，從一開始就是動物園十分重視那場拍賣會，三号貴賓包廂的拍賣者并未成功拍下多少寶石，也沒了蹤影，這個先不談。”

基爾思索着抱起手臂：“那天被動物園襲擊的可不隻是波爾多酒，還有一個姓鈴木的富豪，那富豪與組織全然無關，唯一值得關注的地方就是拍下了數量最多的寶石——動物園根本就不确定厄運之鑽是不是真的潘多拉，隻是那顆鑽石的概率更高而已。”

基安蒂回過味來：“Fack，動物園不會是因為組織隻拍下了厄運之鑽，才别的寶石都不管了，先來從我們手裡搶東西的吧？”

“對家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然後兩方都竹籃打水一場空。組織支付出兩億美金，動物園折了精英成員。

安室透審訊完抓到的活口，推門進來，臉上沒什麼表情，飛速盲打手機鍵盤。

基爾問：“怎麼了？”

安室透聳肩：“抓到的那家夥代号花豺，他說組織在動物園裡的内應已經暴露，正要被清算呢。”

黑發主持人的眼睫震顫片刻，沒有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