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摩德看着在碑前獻上白花的棕發背影,心想,前代冰酒連日語都不願教給女兒,大概不希望他唯一的孩子再卷入陳年往事吧。
人都死了。
烏城曦拂去碑上的塵土飛埃,默讀了一遍那個素未謀面的女人的姓氏,站起身來觸摸山谷裡的霧氣。
“祖母也是綠眼睛嗎?”
烏城曦的父母都是黑色眼瞳,當年剛出生的她一睜眼,差點讓母親以為軍區醫院抱錯孩子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隔代遺傳。
“她是中亞的戰争難民。”貝爾摩德最後看了一眼墓碑,帶着侄女往回走。
普什圖人常出綠瞳。
給祖母掃完墓後,烏城曦還要繼續趕路,分别前貝爾摩德問:“該是最後一次了吧?”
烏城曦沒有點頭:“或許吧。”
柯南整理線索到深夜,第二天早上挂着黑眼圈神采奕奕。
“偵探的技能啊。”上學路上,灰原哀問,“接下來你們有什麼打算?”
昨天柯南留宿博士家,視頻會議灰原哀也在,但博士的實驗室又爆炸了(烏城曦、安室透:Wow),她氣勢洶洶沖出去時鲸魚都沒露面。
是的,海洋館的鲸魚還活着。
當年烏城曦趕在琴酒動手之前,确認那次宴會上的鲸魚不是替身,然後就給他灌了一杯前KGB傳統配方的假死藥。
鲸魚當場在地闆上撲通成一條死魚,七竅湧出鮮血。
宴會是酒廠的主場,鲸魚帶去的人手連一公裡都沒跑出。事後,動物園也沒為好兄弟的死說什麼。
動物園園長得到資料還失去了曾經的叛徒,烏丸集團根除數年的死敵,冰酒報了被圍堵之仇,FSB在火海中扒出了具有重要情報價值的假死罪犯,大家都很滿意。
隻有被關押在秘密基地,被反複刑訊的鲸魚不太滿意,但無人在意他的意見。
監禁基地的夥食還是不錯的,但鲸魚——一個曾經頗為帥氣的歐洲壯漢依舊老得飛快,瘦的不似人形。
雙開門特工威脅性地看了他一眼,将通訊中的平闆放到他的正對面。
沒等安室透詢問,鲸魚就自覺開口,講述動物園的起源故事。
為什麼動物園組織堅信潘多拉寶石的傳說呢?
“六十年前,潘多拉就在我們家族的手中。”
鲸魚與他的親兄弟、也就是動物園的頭目姓馬丁,這是個法國極為常見的姓氏。然而往上追尋,他們的祖父卻是波蘭貴族。
“聽父母說,我們家族在波蘭非常顯赫,王朝時期出過數個輔政大臣。祖父是個絕頂聰明的人,從少年時期就熱愛探究人體極限、以及醫學奧秘,理所當然的,他從醫學院畢業後就開始探索長生之路。”
“他探知到了一個神秘的群體,那就是世界樹的前身,從此就像是瘋魔了……後來祖父離開了故鄉幾年時間。”
鲸魚說:“那是我父親年少時的記憶……祖父再次回家時,神奇地年輕了十歲不止,還允諾祖母也會如他一般。之後的一個夜晚,我父親實在好奇,偷溜到祖父的書房外,書房裡明明有人卻沒開燈,他從門縫往裡看……”
隔了太多年,鲸魚再次談起家族密辛時還是屏住了呼吸:“那是一個滿月之夜 ,書房裡窗戶大開,祖父神情莫測地将一個手掌大小的東西對準月亮,那個東西就亮起了耀眼的紅光。”
“我父親因為驚呼出聲被發現,祖父嚴厲地訓斥了他,然後說他手中的寶石是長生不老的密鑰,我們一家人永遠快樂地生活在一起……沒多久,戰争就再次爆發了,波蘭很快淪陷,祖父祖母決定逃去法國。”
鲸魚說到這裡時語氣低沉下來:“剛到巴黎的夜晚,他們就遭到了不明勢力的襲擊,祖父祖母、我父親的弟弟妹妹以及家仆全部慘死。我父親躲在祖母的屍體下,親眼看見那夥人的頭目從行李箱的暗袋裡拿走了一個匣子。”
“他自此殘疾,一心想着報仇雪恨,卻不知道仇家是誰,就用了多年時間建立Animal組織,并放出了關于長生不老的寶石的傳說,試圖從地下世界的回響裡找出那個血夜的真兇。”
“我父親認為那塊寶石是全家遇害的源頭禍首,在放出的傳聞裡稱它為……帶來災厄的潘多拉。”
“寶石傳說盛傳後的某年,我父親終于得到當年那夥人是乘上一艘遊輪離開的消息,可再一查,那艘遊輪早已在同年秋季觸礁沉海。”
講到末尾,鲸魚加快了語速,好像要甩掉什麼随回憶纏上來的東西:“線索再次中斷,我父親沒多久就死于重病,臨終前反複說讓我和弟弟一定要繼續追查潘多拉寶石,然後為祖父母報仇。”
鲸魚不再說話,安室透用深沉的目光看着屏幕對面:“如果說你們的父親更在乎複仇,你們兄弟就是在為永生而尋找潘多拉了。”
“比起老一輩的恩怨,幹這一行才是真的一本萬利,況且那可是長生不老啊!”策劃過多起大型犯罪事件的海洋館Boss如是說。
他在頂尖特工機構經曆了太多審訊,求死不能,早就養成了問什麼說什麼的習慣以減少折磨。
“我和弟弟早就分家,也不再寄希望于什麼從沒見過的寶石了,其他事情都不知道。”鲸魚又說,“不過,我個人覺得有顆寶石很符合對于潘多拉的描述。”
“那顆同樣在上世紀中期失去蹤迹的大鑽石,‘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