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漸漸過去,三人看着夕陽,靜待夕陽落下。
一艘紅船悄然靠近。
三人發現了它的存在,卻都不發一言。
來之不易的甯靜,誰都不想打破。
倒是劃船的老翁奇道:“這是九姑娘的船,怎麼過來了?”
紅船恰到好處地停在了不遠處,并沒有給他們的小船造成壓力。
船頭的黑衣護衛淡淡地巡視着四周,并沒有特别關注他們的意思。
直到一個粉衣姑娘探出頭來,小心掀開簾子,一道繁複的紅衣出現。
後出來的紅衣女子臉上帶了一層綴着金白小珠的面紗,款款地朝船頭走來。
女子身段修長高挑,看起來竟和身後的護衛一樣高。
不過其身姿柔軟,步履婀娜,倒又有一番令人矚目的韻味。
她朝 石之屏欠了欠身,輕柔的聲音響起:
“殊九見過石大俠,武林大會上得見您的風采,殊九仰慕已久,今日是否有緣請石大俠上船一叙?”
石之屏站了起來,淡淡道:“原來是九姑娘,久仰大名,不過,上船就不必了吧。我與姑娘無緣。”
紅衣女子的眼神變得又些失落而哀怨,她幽幽道:
“是否有緣不過取決于您,石大俠莫不是嫌棄殊九出身?”
“沒有。不過我年歲已長,與姑娘談不來,也沒什麼好談。”石之屏溫和道。
女子微微一笑:“您如此風采,哪裡能算得上年長呢?能與您對坐,便是殊九的榮幸。若是與您談不來,該是殊九大失職了。您何必顧及這些?”
見男人臉上毫無心動之色,她又軟聲道:
“其實是殊九私心作祟,有事相求于石大俠。”
石之屏挑了挑眉:“哦?倒不知是什麼,能否略說一二?”
女人似是羞怯了一下,才小聲道:
“殊九其實是想見明月公子,但明月公子不好見,也不敢見,您是他的長輩,殊九想和您了解一下,怎樣讨他的歡心,也想請您成全一二。”
或許是風大了,男人擡手掩了掩鼻,垂眸輕咳了一下,片刻後才擡眼溫和笑道:
“原來如此。明月的喜好,我也不知。不過既然姑娘有意于明月,我會為姑娘傳話的,或許你們可以見上一面詳談一番。明月性子開朗大方,也算端方君子,很受女孩子的喜愛,姑娘倒也不用擔心與明月無話可說。姑娘以為如何?”
“其實殊九對您也很感興趣。如若您不嫌棄……”
“咳咳……”男人又咳了起來,片刻後才抱歉道,“不好意思,在下身體不适,要回去了。姑娘的話,我會帶給明月的。船家,靠岸吧。”
“好嘞,您坐好。”老翁應道。
事情無可回轉,紅衣女子隻好欠身道:
“多些石大俠,恕殊九不能遠送。”
船已經調頭,石之屏擺了擺手,倚坐在船邊。
嘴角想要揚起,又斂眸無聲。
過了一會兒,他才兩個青年道:“明月挺受歡迎的,我們回去順路把這個消息帶給他吧。”
樂,來自想看好戲的老父親。
幽十三猶豫了一下才道:“我總感覺,那艘紅船不對。所有人,都不對。”
幽十五也沉思着:“晚輩也覺得,有熟悉的氣味。或許,是危險?”
“哦?這樣的話,或許她别有居心?”男人微微訝然,“不過,也不能排除她是真的對明月感興趣,畢竟明月真的很優秀,不是麼?”
“可她不該來找你,”幽十三微微皺眉,“她是否沖你而來?”
幽十五的目光也看向男人。
啧,過于敏銳了,孩子們。
男人笑着搖頭道:“我的實力他們知道,應該不會來招惹我,這事就交給明月吧,随他怎麼做好了。”
既然男人這麼說了,幽十三隻好放下此事,心裡卻暗暗警惕。
石之屏心中卻是微微一歎,以閻九的性子,怕是對明月産生懷疑了吧?
一開始,他實在是想看樂子,看他們的好大兒到底要怎麼來個相親見面。
最好在他的眼皮底下,來個現場表演。
但現在,他又擔心起來。
以閻五的性子,必然讨厭閻九幹涉自己的事,甚至是威脅到身邊的人。
這樣下來,搞不好性子極端的兩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直接來個自相殘殺。
那真是笑不出來了。
不過,不說這件事也不太好。
以石之屏的性格,他不會将這件事隐去,隻是會提醒葉明月小心。
況且,閻九沒有得到答案,也不會罷手,閻五還是會知道。
想到兩人會因為自己打生打死,石之屏就開始頭疼起來了。
到底要怎樣,才能化解這場沖突呢?
讓殿主把閻九調離嗎?
是個方法,卻非長久之計。
萬一搞不好,兩人又碰面沖突,他剛好不在,豈非更糟?
小九啊小九,你給我出了個難題。
愁,來自操碎了心的老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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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