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幫了我，那告訴我，你是誰？站出來！”

“是我，阿鳴。”

“哥！你怎麼……”

“我怎麼放心得下你？況且，報仇的事，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做。”

“你同意報仇？”

“我隻是反對濫殺無辜。”

“沒有人無辜。”黑衣青年冷笑道。

“大人做事，何必連累什麼都沒做的小輩？”

“父債子償，天經地義。況且，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

“阿鳴，我不想我們的悲劇在别人身上上演……”

“哥，這些都是小事，到時再說，我要建幽冥殿，你到底願不願意幫我？”

“為什麼是殺手組織？其他勢力也可以……”

“我要無窮無盡的戰鬥，還有隻忠心于我的星……”

“讓那些孩子做殺手，未免太殘忍了些。”

“他們本該死的，我賦予了他們生命，也将賦予他們意義。他們是我的星，我不會随便抛棄他們。這不好嗎？”

“如果我不幫你，你是不是仍然會去做這件事？”

“是！”

“……我會幫你。”

黑衣青年陰郁的臉露出笑容：“我就知道。而且，哥，有你在，他們的日子會更好過。我知道，你對他們會比我對他們更好。”

白衣青年沉默了一會兒道：“我隻會是你的影子。”

“這樣正好，我們一人在暗，一人在明，一人主内，一人在外，讓别人無法揣摩我們的實力。”

“便聽你的罷。”

————

“哥，你今天做了什麼？我覺得他們看我眼神不太對勁。”

“我沒忍住，揉了揉一個孩子的頭……”

“還有呢？”

“咳，三十四号腳受傷了，我抱着他去看大夫。”

“哥！什幽冥絕不會做那樣的事！”

“沒關系的，阿鳴，别急，不會影響你的高大形象的。他們不是更忠心了嗎？”

“萬一他們下次拼命表現好，指着我摸頭呢？”

“那就摸一摸好了。”

“不行！哥，你不能對他們太好了。否則别人會覺得他們是我的軟肋。”

“好吧……”

“哥，你記住了，若是讓人覺得他們是我的軟肋，對他們并不是好事。而且，一柄好刀，絕不能如此軟弱。”

“可是……阿鳴，那真的是軟弱嗎？我們有彼此，他們除了你還有誰呢？”

黑衣青年沉默了，過了一會兒才道：“什幽冥沒有任何弱點。至少，沒有人知道。”

另一個衣着打敗相貌幾乎一模一樣的青年歎了口氣：“阿鳴，我會小心的，不會影響你的計劃。”

————

“阿鳴，你朝林楠出手了？”

“他威脅到風嘯天的盟主之位了。”

“他本來就不如嘯天哥，這樣反而會讓嘯天哥遭受懷疑。”

“怕什麼？風伯伯去世後，風家就開始沒落了，誰能想到出手的人跟風家有關？”

“阿鳴，我知道你想報答風伯伯，但不要在這件事上動手腳了。嘯天哥知道，也不會高興的。”

“知道了知道了。他是正道，我是□□，道不同不相謀，我也不想和他牽扯上。”

“阿鳴……對不起……”

“……怎麼……忽然這麼說？”

“我不該對你說教。我知你是一番好意。”

“好了，哥，我明白你，就像你明白我一樣。有些事不必多言。”

“阿鳴，謝謝……”

————

熊熊烈火中，兩道黑影相對而立。

其中一人懷中，有一個熟睡的嬰孩。

“阿鳴，夠了，不要再殺了。”

“不夠，遠遠不夠！這些年我們怎麼過的，你都忘了嗎？”

“阿鳴，這不相幹。我贊同複仇，可該殺的人都殺了，還要怎麼殺下去呢？”

“殺到他們斷子絕孫，殺到所有參與的人都下地獄……”

“我不贊同。”

“這些年，你幫了我這麼多，我們一起建立了幽冥殿，手上早已沾滿鮮血，哥，你還顧忌什麼？”

“阿鳴，我并不喜歡殺戮。”

“所以……你後悔了？你想要和我分道揚镳？”

“我不後悔，隻是，阿鳴，這樣是不對的。不能再殺了。”

“呵，哥，你太婦人之仁了，這些年的經曆，都無法改變你。”

“或許吧，但阿鳴，我不能看着你我在錯誤的路上繼續走下去。”

“你主意已定？”

“阿鳴，大仇已經得報了，該停手了。”

“好！好！既如此，你回去吧。”

“阿鳴……”

“要麼走，要麼留。我不可能變！”

“我……我先去看家裡，再去風家一趟。”

“呵，說來說去，還是你心中的道義重要。”

“阿鳴……對不起……”

“走吧！”青年冷冷道，“趁我還沒改注意，帶着這個孽種，馬上走！”

“阿鳴，多謝你。我會來看你。”

黑衣青年擰着眉，沒有說話。

“阿鳴，保重。”

黑色的身影分出一道，向夜色中行去。

一直結伴的雙子，終究是分開了。

離開的黑影，來到了萬柳山莊前。

他将孩子放在門口，又在地上刻下了一個“路”字。

敲了敲門，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

又是一年大雪天。

“你怎麼來了？”

“阿鳴，跟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