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武林果然深不可測。
完顔勝心中生了怯。
旁觀的人也發現了這形勢倒轉。
如果完顔勝之前的招式是難以預料,那麼葉明月的一招一式簡直有種讓人拍案叫絕的感覺。
看兩人過招,就像看兩個武學大師對戰。
漸漸地,人們明悟了。
他們的目光落在番僧的臉上,發現番僧的笑容消失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他們的目光又想要找尋另一個人,卻因舍不得場上的對決而放棄。
這無疑是高手間的對決。
還能讓他們看得清,這是多麼難得的學習機會。
大概是衆人都明悟了,場上的兩人和他們背後的人都不遮掩了。
更驚豔的對招上演了。
他們的動作越來越快,幾乎形成殘影。
因為他們不需要思考了,隻需要執行。
他們就是那棋盤上的棋子,任由背後的棋手安放。
無論是大佬們還是小年輕,都目不轉睛地看着這場走到末路的對決。
一方勝局似乎已定,但人們仍然期待那華麗的終章。
最後,沒有任何預兆,隻是對視一眼,兩人都進入了最後的對決。
不是拼最渾厚的内力,不是比最鋒利的武器,而是較最頂尖的武學造詣。
在短短的十個呼吸内,兩人交手一百多招。
叮叮之聲越響越急,亂成一片,刺耳之極。
直到内力揮霍,體力耗空,失去節奏的一方被擊飛下台。
台上,一襲白衣漸漸挺直脊背。
握劍的手骨節發白,用力止住顫抖。
一時間,場中靜得可怕。
忽然,震耳的嘩然之聲驟然響起。
于喧嘩中,“明月公子威武!”的呼聲漸漸成型,并壓倒其他所有聲音。
雖然他們知道這場對決背後有人,可葉明月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是勝者。
這就足夠了。
這一刻,人們為新誕生的青年第一高手歡呼。
至于地上狼狽得爬不起來的完顔勝,無人在意。
就在衆人歡呼時,他們絕想不到番僧會暴起沖向台上力竭的葉明月。
驚喜還在人們臉上尚未褪去,驚恐之色已經映入了瞳孔。
他們的喉頭還在歡呼,根本來不及發出驚呼。
在衆人驚恐的目光中,番僧朝葉明月抓去——
飛了!
什麼飛了?
什麼飛退回去了?
番僧怎麼飛退回去了?
發生了什麼?!
衆人往台上一看,就看到一襲白衣。
還好,葉明月還在。
不對!這好像……不是葉明月!
葉明月呢?
葉明月在那人懷裡!
不!不對!應該說,白衣人攬着葉明月的肩頭。
不是……這又是誰?
“你就是此子背後之人?”飛退到台下站穩的番僧緊緊地盯着台上的白衣男人,朗聲問道。
衆人反應過來,哦,這就是葉明月背後之人啊。
什麼?!
這就是葉明月背後之人!
一時間,緊緊的目光全部落到台上的白衣男人身上。
男人的相貌,衣着,體格,氣質,臉上神情,攬着葉明月的動作,被無數人收入眼底。
有點眼熟,俊美溫和型男人,身份不俗,高,有些消瘦,蒼白,患病,善良……
一時間,許多詞從無數個腦袋中跳了出來,落在白衣男人身上。
被那麼多人盯着,白衣男人沒有什麼特殊的表情。
他隻是低頭握拳抵唇,輕咳了一下,眉間有一瞬間的孱弱。
這一咳,牽動了許多人的心髒。
淩介之已經站在最近的台下,目光裡滿是凝重。
鳳天歌站在人群第二排,臉色沉沉,看向番僧的目光相當不善,卻又很快收回。
沒有人注意到,不動如山的武林盟主風嘯天,臉上閃過一絲名為擔憂的情緒。
披着寬大鬥篷的他如大鵬展翅般飛到了台上,站在萬衆矚目的白衣男人身邊。
他的目光隐晦地掃過白衣男人蒼白的臉,才看向台下的番僧,目光如鷹如電:
“摩辔大師,你剛才是何意?插手到小輩比鬥之中,本是逾矩,令徒失敗之後,你作為前輩竟朝晚輩出手,更是不合道義,你若是不給風某一個解釋,别怪風某把你當惡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