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痕出現在男子的脖頸上,男子驚恐地捂住脖頸,身下滴滴答答流了一滴黃色液體。
黑衣人皺着眉,嫌棄地提着男子,快步走了幾步,将男子往人堆中裡扔。
另一個黑衣人見狀,“噗嗤”一聲,壓低聲音取笑道:“二十七,誰讓你嫌麻煩,現在更麻煩了吧。”
“多事。”幽二十七冷冷看了他一眼。
“好吧好吧,我不說了。”那人擺手,肩膀卻笑得一抖一抖的。
“無聊。”幽二十七瞪了讓他出醜的華服男子一眼,轉身繼續拖人。
華服男子以為自己要死了,眼淚流得滿臉都是,渾身騷臭,其他人都皺着鼻子和眉頭,無奈躲不了,隻能受着。
過了好半天,華服男子才發現自己沒有死,他摸了摸脖子,上面隻有一道淺淺的血痕。
再過一會兒,上面的傷口都要結痂了。
他喜極而泣,這次他學聰明了,捂住嘴巴不敢再發出聲音。
擠在一堆男男女女見到黑衣人的兇殘,都低低地哭着,不敢發出大的聲音。
一具具帶血的屍身被拖走,在地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很快,一切都收拾幹淨。
通過大廳的路上被鋪上幹淨的綢布,隻為迎接那至高無上的到來。
忽然,門口一陣肅靜,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一角紫袍飄入視野,一個紫衣人出現在門口,他緩步而來,身後跟着兩個黑衣人。
途經之處,所有黑衣人都躬身垂首,待紫衣人走過才擡起頭來,注視着那人走向大廳最中間的位置。
那裡擺着唯一一把座椅,上面鋪上了紫金色的綢緞。
男人在座位上坐下,兩個黑衣人在他身後左右站立。
在男人面前,跪着一排或驚恐或仇恨或哀求的男人女人,他們口不能言,隻能用眼神望着紫衣人。
他們都是含香樓内管事的人,還算有些分量,所以被集中在這裡。
閻二從這群人面前走了過來,對座位上的男人恭敬道:“義父,含香樓大多的管事人都在這裡了,還有個别不在樓中,要下追殺令嗎?”
“一個也别放過。”石呦鳴的語氣很平淡,說出來的話卻有股狠毒的意味。
“屬下查到,含香樓背後有朝廷勢力,要繼續查下去嗎?”
“繼續查。”
“義父,那些人該如何處置?”
閻二問完,大廳之中跪在地上的人都露出極緻的懼怕和驚慌。
他們覺得紫衣人下一秒就要說“都殺了”。
但是石呦鳴沒有沒有回答,而是問道:“十六在哪?”
閻二有一絲為難,終究是回道:“已經找到了。”
“帶上來。”
“義父……”閻二想要說什麼,但看到紫衣男人的眼神,他止住了聲。
金色面具下的幽瞳沒有強烈的情緒,可閻二卻從裡面看到了複仇的冷光。
他似乎明白了男人的執着。
“把人帶上來。”閻二對着門口道。
沒有人回答,但很快,有兩個黑衣人擡着蓋着白布的擔架從門口快步進來。
進門時,一陣風吹過,白布飄起又落下,一張青白的臉出現又隐于白布下。
石呦鳴站起身來,閻二跟着他身後。
兩個黑衣人擡着擔架來到紫衣人面前,低垂着頭,一動不動。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掀開了白布,露出了下面青白僵冷的臉。
這是一張年輕的臉,蒼白消瘦。
他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正是紮高馬尾策馬奔騰的年齡。
他睡着的樣子,臉上有着符合年齡的稚氣。
他的臉上帶着血迹和污漬,脖頸上也有污垢,身上的幹淨黑衣看起來是被人臨時套上的,與他整個人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一股難聞的味道從青年身上散發出來,既有幹涸的血腥氣,又有屍體發臭的味道,還有一股□□後久未梳洗的腥臭。
青年被找到時的狀态實在是不好看,所以閻二才不想讓義父看見。
本以為義父看一眼就會讓人下去,沒想到對方卻用平靜的語調吩咐道:
“打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