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的琴聲悠長悅耳,從空中飄蕩又降落在每個人的耳中。
穆修看着手機裡的内容,他的臉色變幻莫測,随後吐出一口氣将手機還了回去。
“這個沈回你接觸了嗎?”
“沒有。”覺察到對方的目光,秦燈藤扯了扯嘴角,“他跟沈牧的關系并不好,所以,就算回國他也不會居住在沈家大宅。”
“那我哥呢,他知道嗎?”
“他若是知道了,你會不知道?”秦燈藤反問着他,身體微微前傾,“你是在懷疑我嗎?”
“沒有。”穆修立馬否認,察覺到自己似乎回答得過于急切,他沉吸了一口氣,目光柔和:“藤哥,我懷疑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你。”
秦燈藤漫開了笑意,伸出手,指尖劃過他的眉骨:“一個連親哥都敢算計的人說這句話你不覺得可信度過低嗎?”
“藤哥,你這麼說可就太傷我的心,”穆修保持着自己姿勢,眯着眼,就像是一個被撫摸得舒服的貓,“若說我喜歡你,你信嗎?”
他偏着頭,在日光下的玻璃珠呈現淺棕色,看起來無害又真誠。
因為他這句話秦燈藤的手指頓了頓,笑容更甚,不過是帶着譏諷,他道:“我信啊,隻要在這次合作中在你的那部分讓利百分之八十給我,我就信。”在穆修怔愣之際,秦燈藤掐了一把他的臉,“一個小屁孩,回學校好好讀書吧。”
“我不小!”穆修反駁着。
“你哥來了。”秦燈藤早就撤回了身子,半依在凳子上,“再不走就得等你哥來親自問你。”
穆修往窗子邊看去,行人很多卻沒有熟悉的身影,但他不敢賭。
在他離去後,秦燈藤招來服務員将桌上多的咖啡杯撤下又端來一杯新的。
車輪子滾動的聲音由遠及近,不用擡眼便知道是穆啡來了。
“怎麼突然約我?”相似的面容,穆啡可比穆修沉穩多了,他的臉上是歲月沉澱的痕迹,帶給他成熟。
“給你看個好東西。”
穆啡拿上手機看着裡面的内容,表情沒什麼變化,隻是眉毛在逐漸收緊。
“沈回,我見過一次。”穆啡将手機遞給他,“他怎麼回國了?”
“不突然,是早有預謀,你再看看後面的東西。”
穆啡的手指移動,他的眼珠子一震,不可置信地多看了兩遍,随後猛地将手機蓋扣在桌子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将周圍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他面色鐵青:“這些東西你哪裡來的。”
“穆總,穆老闆,最重要的是結果不是過程。”
秦燈藤交握着手擱置在桌子,往上支撐着頭,面帶笑意,跟怒火中燒的穆啡形成對比。
穆啡稍稍冷靜了一會,道:“保真?”
“不保真。”
“但你敢賭嗎?”
“賭那百分之一的可能。”
秦燈藤的氣定神閑更令穆啡頭疼。
“這對你來說并沒有任何好處,你讓李建設成為一顆棄子,将自己放在明面上來,不就是為了增大自己的價值,獲得更多?那麼沈回做的一切或是還沒有來得及做的一切對你也是一種威脅。”
“不不不,穆老闆或許是搞錯了,我隻是一個幹活的人,老闆會有一個,但不僅僅隻是那一個。”秦燈藤微微歪着頭,揚着嘴角,有些邪性,“對我來說,老闆是誰都無所謂,所以,沈回對我來說并沒有任何威脅。”
“說不定,他會是我的下一任老闆。”
穆啡捏了捏眉心,長歎,“秦燈藤,做人還是要有一個基本的合作意識,你說呢?”
“這種東西你有嗎?”
這句話問出口,兩人對望着,沒過多久,都笑出了聲,因為都知道這種東西遠沒有利益重要。
“你真很聰明,聰明到有些可怕,也足夠貪婪,”穆啡慢悠道,“有時候過于貪婪也是一種愚蠢。”
“就不勞穆總惦記了,蛋糕隻有那麼大,分他的人越多,我們所得到的就越少,就看是你想得到他的全部,還是讓他沈回進來分上一點。”
穆啡沉寂了一會,手指有節奏地敲打着自己的腿,道:“你想怎麼做?”
“不是我想怎麼做,而是你要怎麼做,穆總,我說過,你與沈回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秦燈藤起身,将放在凳子上的文件袋遞給了穆啡,“穆老闆,這是我對我們之間的合作送的一點小禮物。”
穆啡接過,打開,裡面的内容光是看一眼就讓他猛地擡頭。
“還滿意嗎?”
怎麼不滿意,穆啡簡直要滿意死了,他捏着文件袋,再次感歎道:“秦燈藤,幸好你是我的。”否則對上這樣一個敵人,隻會在悄無聲息之間就被幹掉。
秦燈藤就像一條看起來無毒的蛇,外表美麗吸人,但被他咬上一口,那都是緻命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