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車禍的源頭沈牧最後并沒有查出來,以至于讓他這幾天臉色都沉得能滴水,但在秦燈藤面前他收回了所有尖刺,難得柔軟。
“李建設辭職了。”
沈牧淡淡的話語讓秦燈藤怔住,半晌才有些機械地問道:“為什麼?”
“誰知道呢,或許是他也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遲早瞞不住。”沈牧笑着,卻有些發涼,轉瞬即逝,他的笑容有了幾分溫度,對着秦燈藤多了些安撫,“他跑不掉的。”
本來還想不明白的事情,看到秦燈藤的一瞬,他突然明白。
或許這場車禍不是針對他的,而是秦燈藤。
那次的威脅猶在耳畔,他眸底泛着冷,秦燈藤現在是沈家的人,既然李建設動了,那想必是做好了承擔一切的準備。
他這個柔弱得需要細心呵護的小媽,他會替他鏟除一切威脅。
“下一次不要擋在我身前。”沈牧拿着藥膏擦拭着秦燈藤擦傷的手臂,看見瓷白的肌膚上那礙眼的痕迹有些憐惜,“我皮糙肉厚養個幾天就好了,你不一樣。”
秦燈藤是需要養在溫室裡的花,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
脆弱且美麗。
......
車禍後第二天,李建設有些恍惚地接到了穆啡的電話,他來到約定地點,那個人早已等在那裡。
他坐着輪椅,臉上帶着病氣,本該看起來柔弱的人卻意外給人壓迫感。
“穆總。”
李建設走過去,被扔過來的紙張蒙住了眼,他不解:“怎麼了?”
“自己看。”
李建設彎着身撿了起來,那是幾張照片以及彙款記錄還有其他...
“不,不可能!”尖銳的聲音從他的喉嚨裡發出,眼睛透着震驚還有害怕。
“你是想說這不是你做的?”
穆啡慢條斯理的話令李建設的身體有些僵硬。
照片中的人是他,彙款方是他,那些都是他做的,但...
“我還沒開始行動。”
艱澀的話語卡了很久才從李建設的喉嚨滾出。
穆啡轉動着輪椅來到李建設面前,坐着的身體明明比他矮,卻不會讓人以為他是低位的那一個。
“重要的不是你做沒做,而是,這些東西發出去,隻會是你做的。”
李建設顯然也想明白過來這一點,他握拳,眼睛瞪得像隻鼓起來的金魚:“有人陷害我。”随後他的腦中閃過幾個名字,定格成一個,咬牙道,“秦燈藤!一定是他!”
他蹲下身來,帶着懇求:“穆總,我還有用,我會證明自己的價值,我一定比秦燈藤做得更好。”
穆啡目光帶着憐憫:“你還不明白嗎?”
李建設腦子有些卡殼。
明白?他應該明白什麼?
他隻明白一點,若是穆啡放棄他了,他便會死。
可惜他如何卑微地請求着,那個輪椅毫不留情地從他身邊滑過,隻留下一句。
“不要再去沈家。”
車輪子滾滾向前,停在一個人的腳邊,穆啡被人抱了起來,放在車上,這個動作熟練到仿佛做過成千上百次。
“怎麼出來了?”他的語氣充滿憐惜,“你現在需要養傷。”
若不是他的眼中毫無溫情可言,當真以為他是真的關心面前這人。
秦燈藤做完這一切,一隻手放在車頂上,彎着腰,面上同樣挂着虛僞的笑:“謝謝穆總的關心,比起這個,我更希望你拿出什麼實質性地獎勵,畢竟,這一份大禮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貪婪、得寸進尺。
這樣的秦燈藤反而讓穆啡笑了起來。
他喜歡這樣有着明确欲/望的人,因為很好掌控。
“獎勵會有的,連同李建設的那份都會給你。”
......
“藤哥,你的眼中怎麼隻有沈牧。”陳嘉捷挂在秦燈藤的手臂上撒着嬌,霸占着他的整個人。
秦燈藤任由他挂着,一雙眼睛有些無措地看着沈牧。
“行了,他是我小媽,又不是你的誰。”
沈牧面無表情地将陳嘉捷領着後脖子扯開。
身邊的重量被移去,秦燈藤松了口氣,感激似地看了沈牧一眼,面前陳嘉捷的熱情,他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們若是想吃,明天給你們帶一份就好了,隻是味道比較清淡,是沈牧的療養食譜。”
“行啊,我就愛吃點清淡的。”陳嘉捷厚着臉皮,調侃道,“隻要是藤哥做的,哪怕是毒藥我也喝得下去。”
“惡心死了,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會溜須拍馬屁。”沈牧皺着眉,有些嫌棄。
“我這是實話實說。”說着,一雙桃花眼還給秦燈藤送去秋波,又給沈牧激起一片雞皮疙瘩,離他三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