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十分了解自家好友的秉性,瞧他這幅模樣,便知道他的意思,若是往常,他還能調侃幾句,但今天,他隻覺得堵得慌,最後被他歸結為自己看不慣有人被秦燈藤這僞裝的樣子蠱惑。
他瞥了一眼,道:“我小媽。”
小...媽?
陳嘉捷笑着的臉直接卡殼,這讓沈牧心情舒暢了不少,他有些戲谑地看着秦燈藤道:“來都來了,一起玩玩?”
他們面前的是顔色各異的果酒,說是酒,實則就是果汁摻雜了一點酒氣。
秦燈藤看了一眼手表:“時間很晚了,該休息。”
無聲的拒絕令沈牧的臉垮了下來,他笑意全無:“怎麼,才現在就不裝了?”
他覺得有些無趣,本以為秦燈藤還會繼續裝着讨好他,畢竟沈家能分給他的錢可都是他說了算,卻沒想到得到了另外的回答。
秦燈藤直接回避了他刁難的問題,而是說道:“沈少,是你該休息,明天還需上課,不能遲到。”
他的話音一落,周圍一片寂靜,大家都像是盯鬼一般盯着他,仿佛他是什麼外星來的生物。
連沈牧的臉都有些僵硬,顯然沒想到秦燈藤會這麼說。
坐在沈牧右手邊的穆修倒是突然開口:“确實有些晚,明天還是李華的課,他可不管你是誰,都得罵。”
說着,便站起身來,清俊的臉露着笑意:“走不走?”
在場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沈牧的目光打在他身上有些探究,場上一時半會氣氛有些微妙。
“行了,走吧走吧,我也累了。”陳嘉捷打着哈欠站了起來,有些懶散,“下次再約。”
走到一半,他又轉頭看着秦燈藤,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小媽,下一次見。”
他的稱呼讓在場的人均一頓,包括沈牧,他的目光冷得不能再冷。
所有人都走光了,隻剩下沈牧還在原地坐着,有一搭沒一搭地玩着打火機,雖然他不抽煙,但那是青春期所有叛逆男的裝杯标志。
秦燈藤瞥了一眼,眼底有些笑意,到底還是個未出過社會的學生,除了嘴賤一點,連侮辱人都不夠徹底。
沈牧與他上個世界的人設有些相像,都是出自世家子弟帶着惡劣的基因,唯一不同的是沈牧是主角,而他是炮灰。
也難怪他是惡毒反派炮灰,沈牧跟他做的那些事比起來簡直是不夠看。
這樣稚嫩的面容,現在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想到之後的事情讓他還真有點下不去手,不過,也隻有一點點于心不忍。
誰讓他是主角呢。
“看什麼看。”秦燈藤注視的目光令沈牧煩躁,他将打火機扔到桌上,站起身來,直逼秦燈藤,然後單手掐住他的臉頰,“你很得意吧,看着他們都被你僞裝的樣子蠱惑。”
“我該得意嗎?”秦燈藤被迫看着他,眼底帶着愠怒,一字一句道,“沈少爺,我不是你的玩具,你那個什麼遊戲我也不想參與,我隻是看在沈先生的面子上照顧你而已,請你好自為之。”
他伸手扯下沈牧的手,他皮嫩,光是這一會,那兩邊都已經印着指印,一張精緻的臉配上那指印總有着澀情的意味,像是經曆了什麼特殊的遊戲而留下的痕迹,尤其是秦燈藤的頸側、手背均留有紅印,每一處都不那麼嚴重,卻都泛着紅。
秦燈藤沒給沈牧反應的時間,直接離開。
以退為進,才是現在最好的方法,對沈牧不能一味地示弱順從,也不能過于反抗,在他面前所要營造的形象是一個被威脅着,受盡各種委屈仍然自強的小白花,而這個小白花能帶給他之前所擁有不了的關懷。
人啊,總是越是缺什麼越容易被什麼所吸引。
電梯的數字不斷跳動,在打開一瞬他頓住了。
外面有人站在那裡。
在他疑惑的目光中,那人含着笑介紹道:“我是沈牧的朋友,穆修。”
秦燈藤對他自然有印象,因為他是第一個提出回家的人,也是變相幫助了自己。
“這個給你。”
遞過來的是一隻藥膏。
穆修隔空指了指他脖子上的擦傷,又看見了他臉上的指痕,眼光閃了閃,道:“沈牧就是那個脾氣,這個藥膏你先用着,對什麼傷疤都十分有效,不會留下痕迹。”
“多謝你的好意。”秦燈藤沒有接,“但我不需要。”
穆修也沒強求,也沒有被拒絕的惱怒,仍然保持着風度,這樣溫柔的笑意放在校園中也是會收獲一大堆迷妹。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嗎?”
“秦燈藤。”
“春上青藤,月下花燈,很好聽的名字。”
毫不吝啬地誇贊跟樓上嘴賤的沈牧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讓秦燈藤有些微妙地看着。
這穆修真是沈牧的好兄弟?
明知道沈牧讨厭自己,他又是送藥膏,又是誇名字。
說起來,李管家背後之人似乎就姓…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