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林現在已經是闆上釘釘的繼承人。
經此一件事後,秦燈藤與西樓的關系竟然達到了一個詭異的平衡狀态。
因為目的已經達成,秦燈藤便沒再過多的折騰西樓,隻是西樓時不時在他面前的晃的次數過于多了點?
就連外出與黎洋等人聚會,他竟然還會主動提出陪同,盡管每次飯桌上的他都會被嘲諷,尤其是黎洋,他與黎洋的關系本就不好,現在更是急劇惡化,但他下一次依舊會去,這下輪到秦燈藤有些懵了,不明白他想做什麼。
秦燈藤縱容着,像是在養蠱一般,看能養出個什麼東西。
這樣一晃就到了開學季。
報名的人很多,車也很多,秦燈藤的車慢慢劃過,讓不少人拿出手機拍起照來,很快又被另一輛騷氣的跑車所吸引。
跑車跟在了秦燈藤車的身後,車停他也停,兩輛價值不菲的豪車并排,引來的視線又多了一圈。
秦燈藤隻是望了一眼,便知道那是誰的車。
一下車,果然見到一張熟悉的臉。
末夏的尾巴讓大家都還穿着短袖。
那人燙了一個時髦的微卷,深邃的五官讓他看起來還有點混血的帥感,靓色系的衣服架在身上如同T台的模特,微鼓的肌肉微微露出,看得出來勤于鍛煉,笑起來還有虎牙,青春活力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盡緻,隻是帶着笑的眼眸看見秦燈藤身後的人時又湧上一陣厭惡。
與秦燈藤同款的簡單白色,看起來還有點像是情侶衣服,黎洋暗自磨牙,這個西樓真是礙眼。
三個不同帥法的男人同時出現,驚奇不少歡呼,尤其是現在人來人往的街頭,甚至還有人有些躍躍欲試地想要前來詢問聯系方式。
“藤哥。”黎洋湊在秦燈藤身邊,默默将西樓擠下,霸占着他的位置。
秦燈藤抵着他想要湊近的頭,有些好奇:“你怎麼來了?”
“你猜。”黎洋眨了一下眼,有些俏皮。
“我不猜。”
秦燈藤冷酷無情地推開他,往校内走去,黎洋驅步跟上。
“好啦好啦,我也是來報到的。”
“你也選了中大?”
“對呀,驚喜吧?故意等着這天,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啊,什麼啊,你這表情,怎麼一點都不驚訝,也不開心,我可是憋了好久忍住沒說。”
“喜怒不形于色,你不知道嗎?”
“哦,那你就是内心很開心見到我咯。”
“還有怒呢,被你吃了?”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很開心。”
兩人近乎親近又過分自然的調侃落入西樓耳中,他注視着前面的兩人,這樣的畫面幾乎每次遇上黎洋都會見到,他已經習慣于黎洋在他面前炫耀自己與秦燈藤的親近。
他與黎洋不同。
脖子上着陽光折射出銀光的項鍊被牢牢貼近最裡面,晃動的牌子無時無刻都在訴說他與秦燈藤特殊的關系。
但未來四年,黎洋都會與秦燈藤相處在一起,而自己在另一個城市中,西樓的腦海中莫名閃過一個念頭。
自己為什麼要報華大?
......
一個學期結束,西樓踏入久别的秦家大宅,看見坐在沙發的人有一瞬恍惚,幾個月不見,他卻覺得像是渡過了一整個世紀,連腳下的步伐都有些加快。
整整一個學期,秦燈藤從未與他聯系過,連他去他的學校找他都見不到他的人影,他像是失聯在西樓的世界中,若不是從母親口中偶爾能聽到秦燈藤的消息,他幾乎要以為秦燈藤隻是他幻想出來的人。
許多話想說,但與秦燈藤對上視線後,那些話又被卡在喉嚨裡,最後隻是默默在秦燈藤的邊上坐下。
背挺得很直,手交疊在腿前,正襟危坐的姿态,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什麼面試現場。
良久,西樓才問道:“我是做錯了什麼嗎?”
“嗯?”秦燈藤收起手機,挑着一邊的眉毛,“怎麼會這麼問。”
對方坦蕩蕩的視線讓西樓頓了頓。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出口,秦燈藤不再折磨他不是一件好事嗎?怎麼會有人上趕着想要受到别人的欺辱。
西樓閉嘴,移開了目光,秦燈藤沒再追問。
安靜的空間裡,西樓的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地玩着胸前的吊牌。
不平整的牌面,刻着的字母被他摸過上千次,他内心的焦躁令他無處宣洩。
他對秦燈藤現在的想法很詭異,若說恨,自己想過的那些手段都沒有在他身上實現,若說不恨,他又不甘于自己受過屈辱,但卻又能從中感受到許多奇怪的情緒,促使他無法反抗,他不知道那是什麼,隻是堵在胸口,無法言說。
兩年的約定是他一直期待、渴望的日期,那是他摘下項鍊奔向自由的時間。
但現在有自由的傾向時,他卻有些不安,這種不安夾雜着有些毀滅欲的狂躁,讓他的内心得不到甯靜,尤其是秦燈藤對他如空氣般的态度,所有情緒被放大,混合成一個陰暗的暴躁體。
若是他見過被主人抛棄的狗,便知道自己此刻是何狀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