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他的預感是對的。
黑色的車子與漆黑的夜融為一體。
此刻,車裡隻剩下他們兩人。
西樓并沒有像之前那般在車子停下後的第一時間将輪椅拿出來,而是等司機離開後開口道:“季科說的隻有一部分是真的,我是報複了他,但...我現在沒有想過報複你。”
秦燈藤有些驚訝:“你是在向我解釋嗎?”
“是。”
細密的笑聲令西樓目光怔怔,然後便聽見對方涼薄的音色。
“我不在乎。”秦燈藤懶散地坐在那裡,微擡眼皮,猶如古時的帝王,專橫強勢,還有對什麼都不怕的淡然,所有人理所應當地臣服于他。
“西樓,你要做什麼我都不在乎,我隻是想讓你記住,你不過是我養的一條狗,你的所有權都決定在我。”
“就像今天這般,隻要我松口,任何人都可以折辱你。”
“明白嗎?”
沒有接話的西樓卻是在秦燈藤面前垂下頭,這是比任何語言都要有力的明白。
秦燈藤滿意他此刻的狀态。
聽話卻沒再僞裝,露出的獠牙逐漸鋒利,像是随時要噬主。
看着蹲在自己身前的人,他摸上西樓受傷的嘴角,狠狠按下,痛苦的吸氣聲令他愉悅,像個變态似的來了興趣,将剛剛結痂的傷口又撕裂,俯身,語氣溫柔關切。
“疼嗎?”
“疼。”
如實的回答令秦燈藤的笑意加深了幾分,沾着血的手指摸上他的頭頂:“好乖。”
“乖狗才會得到獎勵。”
所謂的獎勵在第二天就被綁到了秦家大宅。
季科被捂着嘴有些不可置信,眼睛瞪得老大,裡面還充斥着血絲,苦于被捂住的嘴無法釋放,越來越多的情緒将臉漲成了豬肝色。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人,隻是現在所處的位置不同。
秦燈藤看都沒看一眼躺在地上的人,而是在落地窗前,喝着牛奶,看着書,露出安靜的側臉,帶着一個無度數的金邊眼鏡,斯文極了。
季科蠕動着自己的身體想要湊上前來,他不知道自己哪裡得罪了秦燈藤,但此刻,最重要的是,他要讓他消氣。
手腳都被捆住,蠕動的過程實在不雅,也十分費勁,粗壯的喘息聲在大廳十分顯眼,季科卻管不了那麼多,他努力活動着,下一刻卻撞到了一個硬物。
擡頭,是西樓。
一雙長腿直接阻礙了季科前進的路線,他垂着眸子,眼睛是是冷漠的暗光。
“嗚嗚嗚。”季科翻動了身子,擰長了脖子發出聲音,卻沒得到一點視線。
西樓将秦燈藤喝完的牛奶拿走,并端上一杯溫水,才站在一旁。
安靜的大廳中隻剩下季科不甘的嗚嗚聲。
秦燈藤喝了一口水,裡面的溫度正好合适。
杯子在玻璃桌上發出響聲,讓季科的聲音止住,秦燈藤的聲音也随之傳來。
“我說過,他是你的獎勵,現在随你處置。”
季科猛地擡頭,裡面的驚恐幾乎要溢出眼珠。
不,不行,他會死的,不!
季科搖頭,原本想要向前的身體不斷後縮。
西樓挽起袖子,對着秦燈藤道:“會吵到你嗎?”
“會。”
“好。”西樓拖着季科,跟拖死豬一樣将他帶到了倉庫,大廳中隻剩下秦燈藤翻頁的聲音。
安靜、祥和。
外面的晨光打在他的臉上,将臉照得溫暖、細緻,連上面的絨毛都清晰可見,立體的五官如美神降臨,而陽光在親吻上帝的傑作。
季家發生了一件大事。
季科被禁足在家中試圖翻窗逃走卻摔下樓折斷了一條腿,聽說就算治好了,之後也會有點跛,更關鍵的是,他竟然指控是秦燈藤所為,又讓季父一頓好揍,在做完手術後直接将他打包發配到國外去了。
這新鮮事倒是讓圈内的人唠了許久。
更關鍵的是,季父這一做法無疑是将季科剔除了繼承權,而季家除了季科也隻剩下...
季林。
有人說他好命,也有人說他心思深沉,一個私生子竟然能幹掉婚生子,私下衆說紛纭,有不屑有鄙夷,但表面還是開始活動關系。
畢竟季家雖比不上秦家,但也是實打實的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