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傷得不算嚴重,這麼有活力。”秦燈藤笑着,讓季科抖了抖,嘴唇蠕動着。
“藤哥。”
秦燈藤沒有回應,而是看着季林,道:“我們想與他叙叙舊,可以嗎?”
看似禮貌地詢問卻透着強勢,季林的答案根本不重要,這點他自己也明白。
“當然可以,你們...”他的目光掃過秦燈藤,又不經意間與西樓對視一眼,笑着,“你們慢慢聊,有事叫我。”
卧室門被關上。
季科有些警惕地掃過他們二人。
他現在完全不确定秦燈藤的态度。
“藤哥。”他輕喚了一聲,對上那冷淡的目光,他瑟縮了一瞬。
然後便聽見了秦燈藤詢問的聲音。
“你落水究竟是怎麼回事?”
季科擡起眸子,那樣的眼神似乎并不是想要封他的口,若是他沒看錯,似乎帶着一點鼓勵。
鼓勵什麼?
他腦子飛速運轉,然後試探着,目光掃過西樓帶着恨意,又有一絲被隐藏的害怕。
“藤哥,是有人想要報複我。”
“哦?”秦燈藤像是來了興趣,挑着眉,“誰?”
季科這下明白了,他神情激動,幾乎蹦跳似地指着西樓,面容有興奮有快意。
“是他,西樓,他就是想要報複我,他記恨着之前我們對他做過的事情,想要一一讨回來,現在是我,我之後呢?”
季科說着,想要将松口的秦燈藤拉回來自己陣營來的欲望十分強烈,他帶着挑撥離間的話語說道:“藤哥,你收下的是一條養不熟的野狗啊。”
“是嗎?”
秦燈藤輕聲的呢喃,讓西樓推着他輪椅的手繃直了。
“西樓。”
在秦燈藤的叫聲中,西樓走到了他的面前,自覺地蹲下,與他平視着,隻是他垂着頭,并未對上眼神。
“西樓,你說說,他說的是真的嗎?”在西樓未開口時,秦燈藤又補充道,“你知道欺騙我的代價。”
“所以,不要說謊哦。”
俏皮的尾音落在他的心間猶如撒旦低語,一邊的季科倒是十分興奮,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秦燈藤突然想要為他出頭,但這麼好的機會怎可放過,這些日子來,他受夠了被動地承受,也害怕下一次的報複。
所以,他要緊緊地抱住秦燈藤,他才是他唯一的機會。
西樓在沉寂中點頭。
“他承認了...他承認了!”季科指着他,眼中帶着扭曲的恨意,“藤哥,這樣的人可留不得。”
“你想如何?”秦燈藤的手撐在輪椅上,支着頭,帶着笑意,像是無聲地縱容。
季科陰狠着神色,挂起詭谲的笑:“藤哥不是想養狗嗎?那就打斷他的四肢,挖掉他的眼睛,讓他隻能依靠着你發出狗叫不好嗎?”
“嗯...提議不錯。”秦燈藤裝模作樣地考慮了一瞬,然後勾起西樓的下巴,讓他直視自己,在那深黑的眼瞳中,問道,“你覺得呢?”
西樓沒有回答,隻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眼底有着不明的暗色。
似恨似其他。
秦燈藤滿意極了,他們兩人的表現都令他滿意。
然後不要臉地說道:“我向來是一個公平的人,既然西樓犯下錯,那就由受害者先收取一下本金。”說着,還詢問了一下西樓的意見,“沒問題吧?”
每次帶着詢問的話都不是詢問,因為無人敢拒絕他的決定。
季科雖然有些遺憾秦燈藤沒有采取自己的意見,但能将這陣子所受的委屈與痛苦都報複回來那也是極好的。
“一分鐘,你想怎麼對他,我都不會追究。”
“一分鐘?!”完全不夠,一分鐘能做個什麼,季科有些懵。
秦燈藤卻不管他,而是看着手腕上的表:“你還有58秒。”
季科咬咬牙,走向西樓。
一分鐘也可以。
秦燈藤低頭玩着手機,房間裡是拳拳到肉的聲音,整個畫面充斥着詭異。
在最後一秒的時間裡,秦燈藤熄滅了手機,喊道:“季科。”
季科停住,他是下了狠手,一分鐘的時間,手指骨節上都沾着一點血,他站起身子,全身舒暢,簡直爽翻了,這比之前完全沒有反抗的西樓更加令他舒暢。
好似西樓用盡一切手段,到頭來依舊是自己的手下敗将,這樣站在高位的心理讓他幾乎激動地抑制不住眉毛亂顫。
他想要再拉攏拉攏秦燈藤,卻見秦燈藤已經打開門離開了房間,而西樓也站起身來沉默往外走去。
季科下意識想要追出去,在跨出房門時卻突然想到自己被父親禁足。
本來就失寵的他不想再令父親失望,否則真的要鬥不過季林。
現在秦燈藤已經有厭棄西樓的意思,否則為什麼會将他領來給自己出氣,他剩下的隻有等,等秦燈藤完全厭棄西樓,自己才會有翻身的機會,于是他收回了腳。
目光掃過去,卻看見走出去的西樓自覺地推上秦燈藤的輪椅,如來時一般推着他往電梯走去,而秦燈藤并沒有拒絕。
這樣的怪異讓他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