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街尾那對兄弟一開始看他年紀小合起夥和他打過一架,占了很大的便宜,兩年後,他一個一個收拾,讓那兩人見了他就繞道走。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這麼多年周逸群了解他,也因此有點怵他。
周逸群滿心以為他做這些事是手段,等着一招擊潰小姑娘的心理防線,沒想到他叮囑了一句,“你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要說。”
他感覺這個世界變得比他還要癫狂,他一不小心就跟不上步伐,又要變成一個好孩子了。
那天晚上,他決定不能一個人不爽。
“幹嘛呢?”
他雙腳搭在桌上,給陳河打了個電話。
那頭陳河過了好一會才接起電話,“打遊戲。你就不能等兩分鐘,我不接就非得一個接一個打。”
“你那腦袋,多死一局少死一局有什麼區别?”他賤兮兮地說。
“X,誰跟你比了?”
陳河一下心态好,仍然不以為意。
“我問你,你天天跟在陳池身邊,你看出點什麼東西來沒有?”
他簡直快要抑制不住言語間的興奮。
“什麼意思?”陳河茫然地反問他。
“你真是節儉,腦袋平時都不太舍得用吧?長脖子上做裝飾品為了增高?我告訴,陳池最近看上個女人,你知道嗎?”
“誰?”
陳河太驚訝,不由提高了聲音,連周逸群的打趣也顧不上。
“你問我是誰?你不是天天和他待一起嗎?你不是結婚了嗎?”
“不是,他的私生活又不帶我去,他睡女人難道還帶着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想讓人知道的事,誰能猜得出來。你别說這些沒用的,你怎麼知道的?”
周逸群依然賣關子,問他:“你現在好好想想,過去的一年半載有沒有點反常,你們認識的女人裡哪個最有可能被他看上?”
“我認識的?”他想了想,“電視台那個?”
“這個需要你說,多新鮮。快點讓你那個嶄新的腦袋開機吧,再不開機鏽死了。”
“真沒看出來,這兩年········”
他正要往下說,突然想起兩年前好像有些異常,但他說不上來,感覺有東西一下從腦子中劃過,想去抓又跑得無影無蹤。
周逸群是多麼聰明的人,他一聽這停頓,馬上知道有戲,“你繼續說。”
“去年大概過年前後,他說要去英國,火急火燎地辦簽證,辦好後又莫名其妙不去了,問他就說不想去了,就這事有點奇怪。
兩年前倒是有幾件事有點異常,他突然和原來不太來往的那群人走得很近,好像突然熱愛起社交。
有一次他跟幾個八竿子打不到的閑人一起打麻将,“庫庫”放炮,就是不願下牌桌,打到半夜才起身去省城,那一晚上都沒睡覺。你說奇不奇怪?”
“還有呢?”
周逸群一激動,腿都從桌上放下來,身體不由自主前傾靠在桌子上。
陳河本來沒覺得有太多異常,一說起來就感覺這些事都串成串了,一個連一個全拽出來了,
“還是去年過年那會,他明顯不在狀态,有次他問我,‘你想給你女兒找個什麼樣的對象?’我他媽傻了,我女兒今年5歲,誰想過這種問題啊?再說你看看他像這種會聊八卦的人嗎?我說對她好就行,他又問我‘隻要對她好就行嗎?’
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感覺他也不是真的要聽我回答。
我們一起吃飯,去門口那個江西小炒,一般都是我點菜,他有幾次吩咐我加一個紅燒芋頭,關鍵我們倆沒人愛吃,他嘗一塊,那菜就沒人動了,下次還點。
上次和泰豐簽約那次,臨出發他不讓我去了,讓我留下來看着蘇绾······”
他說到這裡,突然覺得這個名字燙嘴,以前從來沒有想過的事情從腦子中冒了出來,他不敢置信地咂嘴,“蘇绾?”
電話那頭的周逸群從鼻子中冷哼了幾下。
“也不對吧?是不是巧合?我沒看出來他對她有意思啊,後來我們一起吃飯我說叫上蘇绾,他都不同意,還把我罵了。有一次我說要撮合你和蘇绾,他還說我腦子有病,年紀大的找年紀小的都不是什麼好人。喂,你有屁快放,套了我一堆話,自己一個屁都不放。”
“我明确告訴你,陳河,那位自己承認了,不怪你那嶄新的腦袋想不明白,要不是他自己不想瞞我,我也想不到,他這次要是搞不好要摔個大的。你心裡有算,千萬别得罪那個姑奶奶。”
陳河挂了電話别說繼續打遊戲了,那天晚上連覺都睡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