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面對五雙眸色各異的眼睛,鬼冢八藏依然面不改色,甚至還給自己倒了杯水。
半點沒有把降谷零他們的視線放在心裡。
也是,鬼冢八藏都活了這麼多年了,教過的學生數不勝數,走過的路比這五個年輕人吃過的鹽都要多。
“鬼冢老師,您知道雪川去哪兒了嗎?”
伊達航打破了辦公室内奇怪的氣氛。
他在處理和人交往這一方面可以說是很有自己的一套法則。身為班長,伊達航的沉穩可靠毋庸置疑,其領導能力也十分出衆。
可以說每次雪川憐芽在學校闖了禍或是降谷零和松田陣平又打架的時候,負責圓場收尾的人員裡一定有伊達航的身影。
“您應該是知道的吧?如果沒有您的許可的話,雪川應該不能私自離校才對。”
鬼冢八藏擡眸看他一眼:“平時怎麼不見你們這麼敏銳?”
“有嗎?也許是您的錯覺吧?”伊達航摸了摸腦袋。
鬼冢八藏自認是這幾個小兔崽子的長輩,加之受人囑托,自然要将這幾個人好好看着,以免出了什麼意外。
事實上他對雪川憐芽的情況知道的也不比這幾個多多少,這一次是警方那邊直接下達的秘密通知,說是雪川憐芽臨時被委托去完成一個重要任務,讓他保密,同時盯好雪川的同學們。
所以退一萬步講,就算鬼冢八藏有心透露點什麼給降谷零他們,也是有心無力的,更何況他并沒有這個打算。
“不用這麼盯着我,下節課你們是打算逃課嗎?”鬼冢八藏闆着一張臉,“剛剛上課鈴響了吧?還杵在這兒幹什麼?一個個的,都給我滾回去上課。”
“别以為你們幾個成績不錯就能無法無天了。”
*
上一個夏天。
不太記得了,雪川憐芽站在山野小道想了一會兒,最後絕望地發現他的記憶好像有些混亂了。
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他畢竟重生這麼幾個月了,上輩子的事情哪兒能都清清楚楚還記得呢?
隻是自己的記憶有這麼差嗎?
雪川憐芽難得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了一絲懷疑。
他好歹也是個警校畢業的精英兼職優秀卧底一枚來着,良好的記憶力應該是基本技能才對。怎麼重活一次自己的記憶就變差了?這還真是有點奇怪。
他一邊琢磨這件事,一邊慢悠悠地往前走。
雪川憐芽這一次來到這個地方對外的身份是一名繪畫專業的學生,來這個地方寫生采風的。為了貼合自己的身份,給自己增添藝術氛圍(?),他還特意換了一身個人風格強烈的衣服,并戴上了一頂狼尾假發。
除了這些,還有一副黑框眼鏡,将那雙美麗的眼睛擋在鏡片後面。
沿着這條路往前走,雪川憐芽隐約看見一棟三層的獨棟别墅。這個地方實在是很偏僻,路也坑坑窪窪的,是那種如果下了雨,走在路上就會濺起泥點子的泥濘小路。
不知道那房子裡還有沒有居住。
聽說房子一旦沒有人住了,過不了幾年就會衰敗老去,像是人一樣。一旦失去想要活着的動力,身體就會出現相應的症狀。
這别墅看上去還挺新的。
那應該還有人住在這裡吧?雪川憐芽不太确定,他還得在這個地方住上一個月,如果一個人都沒有的話,一切都得靠他自己動手了。
難不成這其實是對他野外生存能力的考驗嗎?
“您好,有人在嗎?”
從外部看不見房子裡面,每一扇窗戶都緊閉着,裡面是厚實的綢緞窗簾,将屋内遮得嚴嚴實實,密不透光。
這棟别墅的院子裡種着花,大門圍着鐵欄,牆上貼着主人家的姓氏。
水泉。
原本雪川憐芽隻是随便瞥了一眼,但當他掃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瞳孔驟然一縮。他急忙擡手擦了擦銘牌,上面的的确确是水泉這兩個字。
沒有别的可能性。
甚至銘牌上并沒有灰塵,像是近期被人特意擦拭過一般幹淨反着光,換一種材質還能臨時冒充鏡子。
怎麼會在這裡看到這個姓氏?
這個地方和水泉蝶花有什麼關系?
朗姆是知道了什麼才特意把他派過來做這個任務的嗎?因為他的名字是水泉?
種種巧合,使得雪川憐芽不得不将心中的警惕性提到最高。